第十九回回憶（三）[第2頁/共6頁]

餘璉低下頭，他感覺眼眶酸澀到難受。所謂的不會悔怨的話，隻是因為支出的代價還不敷沉重，隻要沉重到把脊梁都壓碎了，再也直不開端顱，這個時候，餘璉才深沉地咀嚼到悔怨兩字的滋味。

張渡水所思所想的事情，餘璉也反應過來了，他神采凝固半晌，隨即很輕很輕地嗬了一聲，他彷彿是在笑，但笑聲裡隻要悲慘。餘璉說：“我出門一趟，很快就返來……”

冇錯，在張渡水看來，素素之以是做出這麼駭人聽聞的事情，就是活得太津潤了，閒的！讓她上麵有幾個哥哥，上麵有一堆弟弟，每天麵朝黃土背朝天，種田勞作到半夜……看她還折騰不折騰！

……這約莫屬於仙二代和草根之間的溝壑吧。

就像是冇有談過愛情的人提及真愛一樣――

“冇，我就是來端杯茶的。”狗腿子張渡水賠笑地說。

“如何了？”

餘璉打斷他：“我不會接任掌門的。”

“這不就是你所希冀的事情嗎？”素素紅了眼圈，“你殺了東海那麼多妖怪，金鵬如何會不見怪於我？我這孩子，又如何會方纔出世，就這般孤苦無依呢？”

這時候，素素把那把戳進餘璉腹腔的匕首，拔了出來。

冇有悔怨過的人，提及不悔――

……

“把素素抓返來。”張渡水很難從這麼一句話中，聽出餘璉心頭起伏的是何種心境。餘璉的平和隻是強忍之下的假象，但誰也不曉得假象之下，澎湃著的到底為何物，“……廢了她的修為，把守她一輩子，大抵就是如許吧。”

“我能有甚麼慾望呢？”餘璉反問，如若真有，那大抵是死人轉活了。但存亡循環是六合之理，即便以餘璉的神通，也不成能倒置存亡。

“還望大師啟迪。”

慣的！閒的！

那三天三夜猖獗殛斃，讓東海之水染成了赤色。血海濤濤，像是熔化不開的仇恨。

事情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本相明白。素素固然傾慕金鵬，但是金鵬連操縱她的*都冇有。反而是東海青龍王認識到了這件事情裡的機遇。至於戰亂現場，遠在雲頭的那位“金鵬大妖”，對於下頭慘烈的疆場完整無動於衷，這有違他常日裡的風格。

張渡水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師父，你曉得，經此一戰，很多職務有了空缺，特彆是掌門一職……”

“他若解咒，天然有恩於你。而素素平生犯下情孽最重，因果輪轉之下，約莫此人桃花運會很重――汝之報恩，約莫也應當在這上麵了。”

餘璉啞然發笑：“自是無妨，我如有甚麼，他如果喜好，拿去便是。隻是……這聽起來倒像是塵寰的鬼神傳說，那貧苦的墨客，總有報恩的妖精紅袖添香，結為伉儷。”

張渡水躊躇地用目光飄了飄餘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