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螢火（補完）[第2頁/共5頁]

瓶子裡裝滿這大半個夏天抓來的螢火蟲，瓶壁上繪著胡蝶穿花的圖案，竟能朦昏黃朧透過光，忽明忽暗，如同月影婆娑，風過花枝，素蝶翩飛。

侍女們的車子回程時停在了二條院門口。

侍女哭喪著臉，顧恤的看了一目光君，行了一禮：“請殿下務必節哀。”

朱雀：“……”

她用袖子將臉捂得嚴，隻暴露一雙不減斑斕的眼，要求道：“請皇上答應妾身回家療養。待到身材無礙，再行入宮辦事。”話語聲斷斷續續，幾不成調。

光君定定地諦視著他，點了點頭。

月色上好。光君坐在廊下，百無聊賴，看著朱雀在飛香舍半人高的雜草叢中折騰，驚起一陣陣流螢。侍女們提著燈，低頭站在一旁。惟光抱著劍，隱在光君身後的暗影裡。

桐壺換衣從小小的草蟲身上聞到泥土的氣味和草汁的暗香，幾近被劈麵而來澎湃的勃勃朝氣淹冇。

光君暗淡的眼神亮了一點，麵上出現一絲笑意。他接過草蚱蜢，感激的握了握惟光的手，回到寢殿裡去。

你明顯曉得我底子不是說的這個！朱雀氣憤地盯著光君。

父皇私行離了禁中？

啪的一聲，另一隻手上握著的小白瓷瓶摔在地上。點點螢火離開了又薄又透的碎片，像離魂一樣，散出窗外，隱冇在初降下的暮色中。

光君二話不說，噌的起家，抓住朱雀手腕拍了一下，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惟光緊緊跟在他前麵。

桐壺換衣緩緩搖著頭，輕聲說：“妾身儀容不整，不敢禦前失禮。”

終究有一天，惟光帶給光君一隻生絹疊成的小包。

桐壺換衣漸漸轉過身來，隻露著一雙寒星般的眼睛，氣若遊絲道：“妾身痛苦不堪，隻盼速死。隻是舍不下年老的母親和……我們的孩子。還請皇上不幸光君這個落空母親的孩子。”語中柔情重重，讓民氣碎。

光君偷偷瞥了母親一眼，垂下眼，低聲答道：“母親昨日很不好，折騰到半夜纔在藥物感化下沉甜睡去。本日……不知。”

她描述如常，淺笑著對光君道：“去玩吧。”拍了鼓掌，喚了侍女：“惟光在哪？請他來，帶光君一同玩耍。”

桐壺換衣緊緊蒙著臉，有氣有力的搖著頭，雙眼失神，已經說不出話來。

光君緩慢地跑出去，撲到母親寢台前，執起她的手貼在臉上，吃緊喚了幾聲，不得迴應。他紅著眼圈看向父皇：“請父皇臨時依了母親吧！”

桐壺帝無可何如，束手無策，隻得遵循她的意義命人敏捷籌辦車駕。待擺佈上來陳述安妥，桐壺帝又實在捨不得，果斷不準她出宮。

朱雀漸漸走到光君跟前，站得極近，腳尖碰到腳尖，低頭凝睇著他，小臉紅撲撲的，儘是鎮靜之色。他將背在身後的拳頭，漸漸伸到光君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