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螢火（補完）[第4頁/共5頁]

光君去找母親的時候，大式乳母正要告彆拜彆。她含著淚道：“統統安排安妥。蜜斯敬存候心。”

侍女去而複返，焦炙道：“高朋盤桓再三，不肯拜彆。”

這時，桐壺換衣孃家的使者也到了，稟告說統統事項皆已籌辦好，醫師、陰陽師、高僧也已請到。

踮著腳，看著牛車垂垂走遠，朱雀漸漸往回走，腦中儘是溶溶月光下含淚諦視著本身的雙眼，那麼美，就像……他無認識地握住前襟。那邊麵安穩的藏著一隻一樣的裝滿螢火的小瓶，與送給光君的是一對，傳聞是從唐土曆儘千辛萬苦舶來的。他花了好長時候，才從母親弘徽殿女禦那邊磨來。

寢台上披垂的長髮微不成見的活動了一下。

以是生出了妄圖，想離他近一點，成為值得信賴的朋友。

……

桐壺換衣漸漸轉過身來，隻露著一雙寒星般的眼睛，氣若遊絲道：“妾身痛苦不堪，隻盼速死。隻是舍不下年老的母親和……我們的孩子。還請皇上不幸光君這個落空母親的孩子。”語中柔情重重，讓民氣碎。

光君伸手按在父皇腕上，搖了點頭，道：“父皇不宜久離禁中。”

……

瓶子裡裝滿這大半個夏天抓來的螢火蟲，瓶壁上繪著胡蝶穿花的圖案，竟能朦昏黃朧透過光，忽明忽暗，如同月影婆娑，風過花枝，素蝶翩飛。

朱雀正待將虛握著的拳頭翻開。

光君獻寶似的，將手中的草蚱蜢舉得高高，送給母親。

光君麵無神采跟著那片覆麵的白布一向走著，直到火化的坑前。入坑前，負板抖了一抖，白佈下跳出一隻草蚱蜢，青碧碧綠幽幽，被柔嫩的長莖牽著，活潑潑地躍在半空中，栩栩如生。

光君是被一雙和順的手喚醒的。

啪的一聲，另一隻手上握著的小白瓷瓶摔在地上。點點螢火離開了又薄又透的碎片，像離魂一樣，散出窗外，隱冇在初降下的暮色中。

但是……

虛握的拳頭完整鬆開了。掌心躺著一個小巧的白瓷瓶，白如玉，薄如紙，被細白的薄紗蒙著口係在細細的頸子上。

光君起家上前，一隻手牽住侍女五層小褂的下襬，想開口，嗓子卻已全啞了。

光君呆呆的跪坐著，彷彿有甚麼人悄悄出去，周遭喧鬨起來，以後他被抱到了側廂。

桐壺換衣淡淡道：“恭請來者歸去。就說所訪之大家事不省不宜見客。”

俄然有侍女前來稟告道：“有貴不成言的來客臨門了。”

冷風將紙格子門推得簌簌作響。

惟光向光君伸脫手，道：“你累了。我揹你。”他頗不安閒的轉開視野，心跳如擂。

侍女哭喪著臉，顧恤的看了一目光君，行了一禮：“請殿下務必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