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第1頁/共3頁]

他鑽出之時，正都雅到畫舫劈麵而來，衝向這隻順水漂流的漁船。兩邊間隔僅剩十來丈，但盪舟人偶然偏轉航向，或降落速率，反倒變本加厲，用力扳動鐵槳，全然一副想要撞擊漁船的模樣。

天下第七也聽到了船槳拍水聲，心知又有人來。他滿腹陰損刻毒的言語，至此化為煙雲，從速鑽出船艙。

他並未藐視程英等人，但他總感覺，這是一批憑藉五湖龍王的女子，即便武功很高，也高不過天衣有縫。換句話說，她們對於不了千個太陽。

天下第七瞥見她的容色，頓時怦然心動。他有點捨不得殺這名高雅秀美，彷彿出身於書香世家的斑斕女子。但他立時發覺，倘若再不脫手，死的將是本身而不是對方。

半空中，雄鷹拍打雙翅，一圈一圈地盤旋示警，收回鋒利的長唳聲，無疑是在標記漁船位置。

畫舫硬撞漁船，變成天下第七在船尾，許天衣在船頭的局麵。他見許天衣躍上畫舫，冷森森地笑了笑，正要舉步跟從，忽見畫舫上的人齊齊伸出鐵槳，重擊漁船船身，憑著一股野蠻巨力，刹時將兩船分開。

他步和順以後塵，墮入身不由己的瀕危地步，目光渙散，都看不清離他很近的東西。昏黃間，他瞥見一個身著淡紫衣裙的人影，由遠及近，占有了他的視野。然後，他又瞥見一張娟秀清雅的麵龐，靠近了他，用一雙明如秋水的眼睛，體貼腸檢察他的傷口。

因為變生肘腋，於氏兄弟當即手忙腳亂，不知應搶先節製漁船，還是先對於來人。許天衣卻看得清清楚楚，明白這隻畫舫是友非敵，拚儘最後一點力量，躍向畫舫的船麵。幾名黑巾船伕就在船麵之上，卻不加禁止，任憑他帶著和順登船。

斯須間，河麵爆出咣的一聲巨響，恰是兩船相撞。

漁船幾乎側翻，畫舫也是重重一震。

奇特的是，程英看到這道盛極的光芒，竟然不閃不避，更未惶恐失措。落英劍氣凝而不散，活動自如，安然迎向了他。劍氣冇入光輝，化作千百點遊移的螢火，劃出無數短小弧線。

他並冇昏疇昔，他的胸膛仍然一起一伏，連帶阿誰可駭的血洞。究竟上，他臨死之前有很多話要說。他正在調查長空幫血案的本相，已經摸清端倪，找到兩個關頭凶手。他恐怕跟著本身的死，這樁疑案再度成為謎團。

艙門向外大開，兩側的窗子卻緊緊閉住。艙裡點滿了紅燭，燭光暖和溫和，燭火披髮幽幽淡香，有種溫馨敦睦的感受。艙中幾人都盯著他看，看他，看和順，看他胸口流出的血。

他想要開口說話，留下儘能夠多的遺言。但內裡的人剛叫完，他麵前的女子就回身走開，叫道：“程姐姐。”

目睹兩船間隔敏捷拉大，漁船持續往下漂移，畫舫持續順水行舟。天下第七忽地狂笑出聲，縱身躍起，像隻不祥的灰色大蝙蝠，騰空滑翔，撲向畫舫正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