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拾肆[第1頁/共4頁]

曾九素手拈起一顆青葡萄，施施然道：“好，我們再比第二局。”

曾九曼然道：“非也。”說著向一個駝奴道，“你將我毒死的那頭駱駝放出一小杯血來，再給一頭駱駝依法喂毒。不出盞茶時候，這匹駱駝也得死。”

此時氣候炎熱，但這幾頭駱駝打理地極好，走近幾近嗅不到甚麼腥臊氣。歐陽鋒抬手撫了撫一頭駱駝的背峰，向曾九道：“鄙人誠欲觀瞻妙藝，不如你先請？”

歐陽鋒不解其意，但貪看她美態動聽，心中微生歡樂，便也一笑。

曾九道：“取一隻海碗來。”仆人不敢怠慢，未幾時便從藥房裡捧出一隻粗瓷大碗，曾九兩指悄悄捏了捏那蜘蛛的頭部，使鼇針在碗沿內一觸，未幾時針頂滴出一豆漿白透明的毒液，滑落到了碗底。曾九將那蜘蛛放回盒中扣蓋，道：“碗裡倒滿水取一小酒杯，在這駱駝舌頭上破個小口，把那杯毒水倒上去就行了。”

那婢子翩翩拜道：“是。”

曾九見歐陽鋒麵無神采，彷彿胸有成竹，便獵奇道：“你這蛇叫甚麼名字？比我的蜘蛛還毒麼？”

歐陽鋒也沉得住氣，聞聲隻淺笑道：“歐陽鋒甘拜下風，這局認輸。”

歐陽鋒側首一看中間滴漏，約莫出了時候，口中道：“這蜘蛛甚麼花樣？”

此時暑熱漸沸，已是六七月份上。歐陽鋒足等了她三個月才比及人，眼下以待客之禮將她迎進山莊，奉上香茶，陪坐酬酢，聞言隻是笑了笑，道：“就按你說得辦。可這個毒中之最，是如何個定法？”

歐陽鋒道：“這蠢材不配見客，你就當冇有這小我罷。”

二人由婢子撐著蔭傘一起走去了藥房，到了青石小廣場前，公然見參加下並擺列著六七頭白駱駝，各有駝奴牽繩站在一畔等待。

歐陽鋒麵不動容，他站起家來，兩袖寬袍一展，向她作勢一讓，“既然要比毒，那麼趁天氣尚早――請罷。”

曾九嫣然道：“呸。”

比毒三場，頭一場比誰的毒纔是毒中之最。

曾九這才又輕扶扇邊，向歐陽鋒明眸流轉一盼，道：“歐陽山主，你要不要也嚐嚐？”

曾九道：“我在橫斷山中網羅了很多好蛛，取最毒者雜交數輩，養了很多年才培出兩三隻，這一隻給取名兒叫怨女銀蛛。你方纔瞧它背上人臉，像不像個抽泣的女子？”

這話一落，駝奴不敢擔擱，隻得照辦。

歐陽鋒誠懇讚道：“好。有本領。”沉吟半晌，向等待在畔的蛇奴道，“去把丙門中第一籠的蛇拿出來一條。”

歐陽鋒道：“如何叫更輕易施放？”

曾九含笑凝睇他一眼，用心嘔他道：“人家是聽你這位山主的號令，才帶我去藥房的。你乾甚麼把氣撒她身上？”

白駝山莊一花廳外，正有夏風緩緩，翠鳥穿花。曾九懶倚著窗，膩手固執胡扇有一搭冇一搭的扇風，望著窗外清池蓮花，不由嘖嘖向歐陽鋒道：“若不是我自知身在塞外，你將我蒙著眼綁過來，同我說這是江南，我也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