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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中國就有言道,以文寄情,以歌頌誌。既然談了詩詞歌賦,相互抒發觀點,小我的脾氣喜惡便能等閒瞧得出來。說著說著,曾九又發覺此人言談間極其離經叛道,率性妄為,談及本身過往一二經曆,乃至流暴露喜怒不定,睚眥必報的本性來,當下心中愈發古怪歡樂,隻覺他實在極投本身脾氣,心中竟模糊生出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受。
曾九笑道:“好!請先看茶。”說著,她素手一伸,先將並列竹幾上那隻瓷甕翻開,甕蓋一開,一股暗香氣彌散而出,曾九使竹夾自壇內厚箬葉中取出四團茶餅,放在青瓷碟中。隻見那茶餅團團翠綠,模印龍鳳花腔,放在青瓷碟中,深淺碧色交相輝映,可謂賞心好看之極。
那青衫文士則與她普通無兩,竟分不出那個行動更清雅秀妙。船尾藥人伸頭旁觀,隻見二人碧衫飄飄,對影江上,壺動、水流、袖飛、茶轉,飄飄然好似行雲流水,如入畫中,其風采清絕之處,幾近令人目炫神迷。
青衫文士瞧見這很多物件,各式都有兩份, 不由笑道:“中間是要同我鬥茶麼?”
曾九道:“不瞞你說,我精研毒道十餘年,成心與天下豪傑參議勝負,聽聞東海桃花島島主精通各式雜學,想來也必然雅擅醫毒,故而心神馳之,欲出海登門拜訪。”思及於此,忽而心想,“桃花島島主名叫黃藥師,此人也是姓黃,此地又離東海不遠,難不成這是巧了?”
曾九越聊越是詫異,她活了近八十個年初,自恃已是影象超群、悟性不凡之輩,如此才得遍覽群書,文采斑斕,但這青衫文士不過二十出頭年紀,談笑間逸興紛飛似天馬行空,學問賅博如浩大江海,令人既是佩服,又是讚歎,即使是學富五車的老儒前來與他論道,也當瞿但是喜,瞠目結舌。
曾九怏怏半晌,似笑非笑的斜睨他道:“黃兄可一定是贏在茶藝上罷?你內力深厚,伎倆精奇,這清楚是武功上的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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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九淺笑道:“再請看茶盞。”又將竹幾上那紫檀錦盒翻開,晨光熠熠下,盒中正躺著四隻黑瓷金邊茶盞,那盞釉淚斑斕,層疊掛珠,彷彿鷓鴣胸前圓潤白羽普通滴滴落入盞底。曾九放開手來,微微對勁道,“家中未能保藏天目兔毫盞,這鷓鴣斑的茶盞卻也不是凡品了。”
二人又複對飲清茶,此時朝陽吐豔,春花灼灼,江上波光斑斕,倒影如夢,那青衫文士興趣一發,將腰上洞簫解下,湊唇吹了一支委宛清麗的曲子,蕭聲伴著鶯聲燕嚦,落花流水,飛上雲端枝頭。曾九闔睫聆聽,未幾時檀口輕啟,清唱了一闕蝶戀花來應和。曲罷歌罷,青衫文士哈哈大笑,在江上長聲清嘯,音久不斷,道:“快哉,快哉!”
曾九聞聲側首向他一望,忽而淺笑道:“黃兄如何曉得的這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