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雪夜再逢[第1頁/共7頁]

她隻感覺彷彿又墮入了當年冰冷的淯水裡，冰冷的寒氣透過這粗糙的襖子浸入骨髓，使得她幾近冇法呼吸，那本來在她胸口的手爐已經完整冰冷，如同水中重鐵，壓得她心臟跳得越來越緩。她嘴裡短促地撥出一縷縷白氣，然後伸手拉住了阿碧的衣袖，語無倫次地說：“阿碧……若我這晚挺不疇昔，你便去找……郭……郭奉孝……張……文遠……”她喘了口氣，混亂的腦筋清楚了幾分，然後又搖了點頭，道，“算……算了……就讓表哥……覺得……我……早就……死了……讓張文……遠覺得……我還活著……吧……”

當時，郭嘉會一邊品著酒，一邊點頭晃腦地笑著說：“表妹竟然就是‘潁陰女俠’，失敬失敬。”

任知節有些驚奇，她還未出聲，阿碧娘已經扶著她進了屋，然後叮嚀阿碧給屋裡的爐子添些柴火，接著便開端清算屋子，然後又去了廚房下餃子。

那小兵看了她手半天，將信將疑地將本技藝中的長/槍悄悄放在了她手中。

除夕之夜，家家戶戶皆在屋中吃著年夜飯，平時熱烈不已的許都街道此時竟有些空蕩蕩的，除了車軲轤碾過石板路上積雪的聲音，耳邊便隻能聞聲街邊百姓屋內模糊約約的笑聲。

阿碧娘正聲道：“這一跪，是跪女人當年拯救之恩，該跪。”

她說這話的時候，阿碧一向扯著嗓子喊著甚麼，她隻當是阿碧在安撫她，隻慢悠悠地說完，然後伸手摸了摸阿碧的頭髮，笑了笑，道：“我曉得阿碧仁慈，隻是彆把這仁慈再糟蹋在我這惡人身上吧。頓時就過年了，除夕你跟門外那小哥都回家去陪陪父母吧。”

方纔舞槍她出了一身汗，此時風一吹，隻感覺凍得牙齒顫抖，她正要回身時，卻聞聲堅固的雪地傳來悄悄的踏步聲，那聲音越來越近，一雙纖柔的手將她隱於衣袖中的手牽起，一根細細的竹簽兒被塞進了她的手中。

她手指微微動了動。

“我也另有個表姐，不過她嫁去了冀州。”

“我們家阿碧真是知心呀。”任知節抱動手爐，笑道，“若我是男人，必定把你娶回家藏起來，隻但願阿碧不要嫌棄我是個瞎子呀。”

任知節好久冇有聞聲曹丕以外的人向她說話了，竟有些愣怔，然後反應過來，除了阿碧，曹丕必然是讓其他親兵守著這院子了。聽這親兵的聲音還帶著些少年特有的青澀稚嫩，應當是才參軍不久。

“前程無量嘛。”任知節笑道，“練的是刀呢，還是槍？”

任知節皺了皺眉，悄悄退後了一小步，問道：“你是何人？”

小兵：“……”

任知節道：“我表哥就在許都。”

她在雪地中練槍法度仍穩，一招一式乾脆利落，那槍/尖每一突刺，皆如放出的箭矢，帶著一股子狠勁。那新兵才參軍不久，隻練過幾招簡樸的出槍，乍一見如此精美的槍法，隻看得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