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師徒[第2頁/共5頁]

三日前，蔡京將慕容複要求麵聖的動靜傳達給趙煦時，趙煦尚且不置可否；可目睹朝野反對的聲浪愈演愈烈，昨日蔡京竟在本身的府中收到了趙煦的密旨，要蔡京儘快拿到供詞殺了慕容複。但是慕容複的氣力既能令萬人之上的趙煦也顧忌不已，不吝與朝堂百官撕破臉也要儘快殺了他。蔡京又豈能不更加膽戰心驚？蔡京內心很明白，現在他是勢成騎虎，供詞是必然要拿到手的，但慕容複卻絕對不能死了。不然，本身也要跟著陪葬。至於趙煦，那就不必希冀了！

慕容複這話，倒是透辟非常。商鞅變法乃因秦孝公儘力支撐，哪怕他在秦孝公身後被車裂，繼位的秦惠文王也仍舊持續了其變法之政，秦國方能兼併六國一統天下。一樣的，王荊公變法亦因神宗天子儘力支撐而成事，以後神宗天子扛不過朝堂百官貶謫王荊公，這新法便刹時煙消雲散。所謂胳膊擰不過大腿，趙煦一心規複新法，隻要他親政掌權便無人能抵擋。而蜀黨當中在繼慕容複以後，實拿不住第二個能節製皇權的權臣。這場博弈，慕容複便是與趙煦打個平局，實則他也已經輸了。

“明石，你是怕……”慕容複的這話，竟是黃庭堅第一個明白了過來。

蘇轍不肯見兄長擺佈難堪，忙道：“明石，官家不會承諾的。他對你恨之入骨！”

“……明石，不會的，教員信賴，不會的。終有一日，天下人都會明白你的苦心。”蘇軾抽泣著道。

“不！不！”蘇軾聞言卻又不住落淚。“明石，你是冤枉的！慕容博的罪孽已由他的性命賠償，即使你是他親子，但功過相抵……”

這類環境下，蔡京彆說是逼供，便是想與慕容複聊上兩句都非常艱钜。而捧日軍的獄卒連同請來的大夫們亦一口咬定：慕容複身材衰弱，隨時會死。如此吹不得打不得，蔡京天然出離氣憤，可朝野的意向卻又教他不得不謹慎再謹慎。

慕容複微微點頭。“蕭遠山是契丹人，慕容博行刺之事本與大遼脫不了乾係。隻是不久前大遼剛換了一個新天子，我原覺得他們會火上澆油，冇想到卻按兵不動了。”而這對慕容複絕然不是甚麼功德，無疑使他少了一個背黑鍋的最好人選。至於為甚麼會出這麼大的變故，慕容複也隻能一聲感喟。“凡是鼎新，若無官家之支撐，難有功成之日。我若失了相位又擔了天下疑慮，官家便可名正言順地召回新黨穩固權勢。我們昔日的儘力，不出二十年必然付之流水。此事，我毫不能容忍！”

有王語嫣這一句，大夥的麵前皆是一亮。

統統人都寂靜不語。統統人都曉得，隻要慕容複把話說出口，他就必然能辦到！

“六百年前的大燕國……”蘇軾聽了這慕容氏世代奇葩終究坑死慕容複的故事亦是目瞪口呆，半晌方艱钜地擠出一句。“明石，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