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流兒[第3頁/共4頁]

隻是想到白蛇與許仙的兒子，許士林出世時的純粹嬰兒麵貌，法海又不敢肯定了。

羅漢鞋悄悄的踩在枯草落葉上，收回了纖細的聲響，在沉寂的深夜裡顯得有些高聳。

捲翹的睫毛還粘在一起，“它”並未展開雙眼，隻是手腳抽動幾下，又蹬了蹬腿，嘴裡收回的並不是淺顯嬰兒咿咿呀呀的敬愛呢喃，而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之聲，極似蛇吟。

不出他所料，那鍋很深，嬰兒身材上麵另有其他東西，幾近是統統重量的地點。

第五件，最後一件，更是款式獨特，既像妃嬪宮娥頭上戴的步搖金釵，又更似黃金王冠，隻是一樣的純金製成，一樣的仿若蒙塵。

第四件，也是最大的一件，是一個龐大的金盃，摸其材質似是純金，隻是不但不橙黃耀目，反倒像是被甚麼腐蝕過普通，大要暗淡無光，暮氣沉沉。

悠長以來，世人隻覺得，所謂眾生，便指得是芸芸世人，或是達官繁華，或是淺顯百姓，始終不分開一個“人”字，再不濟就是山間野獸，草木飛鳥，隻要有生命的，都可算是眾生。

現在雷峰塔倒，白蛇倒是被迫分開，是否就是天道在提示他？

大鍋順著水流浪岸邊越來越近，大鍋內裡的東西也逐步進入了法海的視野。

一個在月光下悄悄甜睡的嬰兒，本應當非常動聽的畫麵，隻是卻被那光禿禿的頭皮，身材上厚重粗糙的鱗片，另有那張，長著長睫毛的，扁平的蛇臉所殘暴扯破，不但冇法勾起民氣中的柔嫩，如果怯懦些的，隻怕就要被這牛鬼蛇神般的詭異場景嚇的肝膽俱裂，屁滾尿流了。

一個嬰兒。

法海卻冇有暴露柔嫩的神采，他的眼神刻毒，還帶著一絲龐大的躊躇。

嬰兒並冇有立即醒過來，“它”彷彿墮入了某種掙不脫的惡夢當中，格外細瘦的四肢在氛圍中冒死掙紮，眉頭死死皺在一起，張大到極限的嘴暴露蛇普通的尖牙，本便可怖的臉孔閃現出一種驚人的猙獰，嘴裡收回凶惡的嘶吼。

法海不動，隻輕聲唱道，“阿彌陀佛。”

“咯嚓。”

法海冇有喚醒他，他就這麼沉默的站著，看著。

天子很快下了聖旨，新塔就在本來的遺址上建起，和本來的塔很像，花了一年多的時候，昨日才正式建成。

法海沉默的彎下腰，在大鍋頓時就要流走時，將它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