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綜]一刀浮夢 - 第22章 十二

第22章 十二[第4頁/共5頁]

杜斐聞言神采淡淡,接過侍婢呈上的紙筆,沉思半晌,方下筆。一時候筆走龍蛇,那侍婢也是風雅之人,見了,竟是不由念出聲來:“洛陽城東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洛陽女兒惜色彩,坐見落花長感喟。本年花落色彩改,來歲花開複誰在?已見鬆柏摧為薪,更聞桑田變成海。”

杜斐唇角帶著悄悄淺淺的笑意,看著麵前的端方凝肅的青年,“你是?”

於光卻有些漫不經心,他並不喜好如許的詩會,縱使名義再風雅,畢竟不過是讀書人追名逐利的路子之一。他停止詩會歸根到底也不過是找個由頭約那人出來,為了能多看他幾眼罷了。

由著他們為他淨麵,著衣,束髮,他微微勾起唇角,陽光落入銅鏡中,鏡裡的少年雪衣烏髮,顏容悱惻,一雙墨玉眼眸潔淨和順的彷彿春日裡天山之上的雪水,生生的讓人感覺江南的東風不及他一絲和順,江南的桃李菲菲不及他一絲光彩。

他順手將外袍搭在身上,翻開房門,早就候在外間的主子魚貫而入。

少年老出轎門。

擦肩而過的刹時,他聞聲本身微帶沙啞的聲音:“公子,可要傘?”

那日詩會以後,跟著《代悲白頭翁》的傳播,杜斐的身份也不成製止的被功德者挖了出來。

又該用如何的靈魂去銘記?

“前人無複洛城東,古人還對落花風。年年事歲花類似,歲歲年年人分歧。寄言全盛紅顏子,應憐半死白頭翁。此翁白頭真不幸,伊昔紅顏美少年。公子天孫芳樹下,清歌妙舞落花前。光祿池台文斑斕,將軍樓閣畫神仙。一朝臥病無瞭解,三春行樂在誰邊?宛轉蛾眉能幾時,斯須白髮亂如絲。但看古來歌舞地,唯有傍晚鳥雀悲。”

坐在販子上最常見的酒坊裡,杜斐從樓上遙眺望去。

四月十五,宜出行。

杜斐看了那少年一眼,唇角微勾,“好。”

茶總有沏好的時候。

“我去換衣服。”杜斐笑笑,在他還未說話之時,就進了閣房。

金烏已升,光輝透過窗扉照進雲錦榻上,床裡少年摸樣的人,緩緩的起家,烏髮若上好的錦緞順著烏黑的褻衣迤邐開來,他靜坐了一會,不知想到了甚麼,勾起唇角,‘阿誰代價,如此看來,卻還是有些用處。’偏頭看向銅鏡,鏡裡的人也正在看他,明朗疏俊,便如九天之上垂雲的神仙,無喜,無悲。

不過一瞬,自此念生。

那人看了他一眼,眸色潔淨的不成思議。

長袍廣袖的墨客,佩劍而行的武者,放聲呼喊的商販,淺笑或者抽泣,安然或者氣憤,愚笨或者腐敗,人之百態,就在這裡。

本來、如此。

那人抬開端,濃如鴉羽的眼睫下,一雙透透辟徹的眸子玉色熏暈,便如九重宮闕之主俯瞰人間,說不出的清冷,道不儘的寒寂。他微微勾起唇角,眼裡的冰山雪海卻在抬眼間儘數化為春日裡天山之上的雪水,潔淨而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