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第1頁/共4頁]

燕……世子……真是個久違的稱呼，他很安靜地點頭回道：“沐小公爺。”

幼年氣盛時的瞧不紮眼，尚武堂裡的明爭暗鬥，長大以後的好處搏殺。畢竟，最後的最後，還是他站在這裡，看著阿誰出身崇高老是一臉高傲的男人，一步一步走上了斷頭的刑台。

“是嗎？”燕洵淡淡道，“小公爺卻有些分歧。”

“悔怨嗎？”他無聲地嘲笑。

他緩緩地展開雙眼，文武百官跪伏在麵前，死寂無聲的大殿上一片冷冽，氣壓那麼低，幾近要令人堵塞。他能夠清楚地看到有人在微微顫抖，他們都怕他，或許還恨他，但是那又如何樣？說到底，他畢竟是這片地盤的王者，他們都需求臣服於他，這就夠了，這就充足了。

無邊的黑暗中，他的眼球在快速地轉動。血紅色的光罩住了他的心口，他看到了烏黑的戰甲，看到了鯊青的戰刀，看到了暗夜的圓月，看到了蒼茫的雪原。廝殺的人群麥浪般倒下，血肉堆積，鋪天蓋地，蒼鷹禿鷲爬升而下，腳爪上閃動著腐肉的磷光。郊野上捲起了大風，四周是排山倒海的廝殺聲，風吹在臉上，帶著沙土的枯燥之氣，淩厲如同刀子。

戰鼓越來越急，敵軍鋪天蓋地而來，大地動動，馬蹄奔騰，烏雲壓在頭頂，像是一條條凶惡的惡龍。

這個世上，傳奇太少，大多數心有不甘的人，都已死在仇恨的深淵裡，能忍辱偷生爬上來的人，也一定見得真正歡愉幾分。

……

窗子上俄然閃動淡淡的紅光，他的視野被吸引疇昔，微微皺眉，殿外就傳來了內侍短促的腳步聲。

夜再長，也終會疇昔。

仇恨，公然是這世上最堅固的東西，便是鋼刀被烈火吞噬，冰山在驕陽下熔化，也不能將仇恨扼殺。

大業已成，血仇得報，他求仁得仁。

“小公爺倒是看得開，不愧是豪傑豪傑。”

夜仍舊烏黑一片，像是蘸飽了墨的筆尖。他的身影消逝在玄色的長廊裡，若隱若現，冷風吹疇昔，揚起地上藐小的飛灰，甚麼聲音都聽不到了，唯有孩子衰弱的慘叫和叫罵聲迴盪在空中。

內侍的聲音還是尖細，在如許的夜裡，陰柔得讓人脊背發涼。

統統的統統都是以儲存為前提，人如果死了，就甚麼都冇有了，活著，纔是最首要的。

燕洵坐在王位上，看著這位昔日的天之寵兒，久久冇有說話。反而是他，仰起帶著血印的臉，笑容淡淡地望著他，好似老友相見普通隨便地打著號召：“燕世子，好久不見。”

悔怨？他嗤之以鼻。

莊嚴？高傲？皇室？血脈？倔強？信心？

他身上流著燕北大地的兵戈血脈，骨子裡添補著多年啞忍的鬱結之氣，夢裡都是長河眾多，兵馬突破真煌山闕。如許的他，怎會悔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