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心魔[第1頁/共3頁]

看著此情此景，贏姑有些動容。她用帕子抹了抹泛紅的眼眶，笑道:“公主說話還是說不全，整天皇娘娘、皇娘娘地叫著，您為甚麼非要讓她……”

四叔的話字字鏗鏘在耳，她很儘力地不去想，卻節製不住地發明，他是對的。他找到了她的命脈――

“皇後……”

“四叔過慮了。本宮無甚大礙。”她淺笑，眼底卻不見一絲笑意。她將獨孤姝打入永巷懲戒，又當眾給四嬸尷尬。他們之間現在還剩甚麼情分可言？何必再如此惺惺作態，不感覺累嗎？還是已經假裝成了風俗？

“好――喝粥咯！”她點了點女孩兒的鼻尖，“好不好？”女孩兒咯咯直笑，暴露一對小虎牙，煞是敬愛。

她要如何放下？

他拂袖回身，衣袍帶起一陣輕風，他卻再冇有轉頭看一眼。

襄侯？終究還是找上門了！

“好，不提你母親。”獨孤裕麵上還是平和，聲音卻已經透著冷然，“那就提提你父親！”

元乾看著她，眼裡有哀傷的神采，“我覺得，你已經能放下了……”

贏姑把銀耳蓮子粥端過來，微淺笑道:“公主今下午的粥還冇喝呢，她最聽您的話，您就哄著她喝了吧！”

放下？

恍忽中想起母親離世前最後一次見她的場景，她也是這般固執地對母親說，“我信他。”“你拿甚麼信他？獨孤氏全族幾百年的光榮？”母親聲嘶疾厲地詰責她，她當時無言以對，可從未擺盪過心中的信心。

他和她，是真的要分裂了吧！

“阿芫，你的性子實在過分狠惡了些，大長公主若活著。定不但願你如――”他話未說完，便被她揚首打斷。“不要提我母親！”

阿芫再也冇有了力量，軟倒在殿中，似一隻了無活力的布偶。絲絲的寒意從肌膚襲來，彷彿有無數隻冰冷的觸手，密密在心底滋長伸展，將周身爬滿，纏繞得不見天日，隻剩下心底一片浮泛。冇有氣憤，冇有哀痛，甚麼都冇有，隻要空落落的死寂。

“獨孤氏是你父親和你大哥破鈔半生的心血，莫非你要眼睜睜看著它一步步走向滅亡嗎？皇後……你不要忘了本身姓甚麼！”

如何會走到明天這個境地呢？明顯她甚麼都曉得，甚麼都明白，為甚麼還是冇法逃開這個局麵？

她捂著頭痛苦地**，腦筋裡像是被千萬條蟲蟻啃噬普通，頭痛欲裂，感受像要炸開了一樣。

那是她現在獨一能抓住的東西了。母親冇了，大哥冇了，連父親也不在了，現在的衛國公府隻是一具空空如也的軀殼，家屬早就不是能給她庇護和暖和的庇護所了。可如果連這一樣都落空了……那她就真的冇有家了。

“傳。”

“四叔不必多禮。”阿芫心中無悲無喜，“有事就說吧。”

阿芫不曉得元乾在殿外站了多久，這個年青威武的帝王，她深愛很多年的男人。他緩緩踱步出去，看著她說:“阿芫，你要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