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傷情[第2頁/共3頁]

大長公主卻一動不動，連眼睛都冇有抬一下。

獨孤陽穿戴家常散袍，兩鬢的華髮又白了些，他頷了點頭，“去吧，你母親等著你呢。”

女子出嫁了，桃樹枝葉富強，矗立燦豔，桃花開滿枝頭，然後結下無數鮮嫩多汁的果實。而對於一個女人來講，除了丈夫和孩子，另有甚麼是她最在乎的？

“是。”

母親安靜的神采讓阿芫有些發慌，從她出去到現在，母親的目光連動都未曾動一下，臉上也冇有任何神采。一夜之間，光陰彷彿在她身上奪走了二十年工夫。

“你曉得甚麼！”大長公主喝斥道：“就按我說的做！”

“衛國公府……”她呢喃。

阿芫心念一動，腳步微微遲疑，“母親——”

馬車緩緩停在東大街的宅子前，在從人的奉侍下，雲錦*靴踏在墊腳凳上。晨風吹起鴉青色風帽的一角，暴露姣白的一張臉，一縷倔強的頭髮繞過耳廓，悄悄搭在肩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雅沁園，楊姑姑守在院子裡，一向望著那扇緊閉的門，時不時點頭。看到來人是誰後，忙誠惶誠恐地行了個福禮，“老奴未曾遠迎，求皇後恕罪！”

“是。”她點頭，目光誠心：“您把穩著些，公主她……她身材有些不適，恐怕有無禮之處，您多擔待吧！”

大長公主看著她起家，冇有說話。

阿芫想，當初舅母的“瘋”是為了迴避實際，那母親呢？她是真的，已經神態不清到這類境地了嗎？

阿芫感覺越來越疼了，“母親，我不明白……”

那幾個熟諳的燙金大字脩然映入視線，讀來竟彷彿隔世。門前掛了兩盞白燈籠，垂著素白紗縵，除了門房，再無其彆人。

穿太小花廳，然後是走過無數次的中堂，庭中花木葳蕤，富強還是，卻模糊透著清寒。千碧塘的水麵上飄著些柳條，遠處的樓閣房舍彷彿飄在水上普通。

她腦筋很亂，母親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腕骨，“歸去！上諫要陛下納妃！”她有些不敢置信，感受本身的手腕被抓得越來越緊，乃至開端脹痛。母親卻仍不放鬆，目光如鬼怪：“不能從世家裡挑！選你身邊信賴的人！或者直接從族當選！”

還是熟諳的安插，屋內的陳列幾近冇甚麼變動，那尊青銅麒麟香爐緩緩升起幾縷煙霧。

“阿芫……”大長公主俄然叫住了她，紅著眼眶說：“你會悔怨的！”

“這件事你不提，今後也會有彆人來提。你冇有孩子，到時候受人嫌棄的隻會是你！”

“楊姑姑，母親就在內裡了麼？”

紅木妝台邊，白衣縞素的大長公主溫馨地坐在錦褥上，夙來用金釵步搖挽起的長髮混亂地披垂著，一支海棠花簪孤零零地綴在發間。一張臉慘白若死，眼眶透著模糊的紅，一眼望去不似活人，倒像幽魂一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