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家謹之[第2頁/共4頁]

“好嘞！”酒樓中長年出入的都是貴介公子，麵前這位白衣勝雪，風韻卓然的小郎，光看容止便知不凡，已練就一身火眼金睛識人術的小二躬身貓腰，很快找好了一間雅室。

山陰未幾言，隻細心揭去了酒罈上方的泥封塑布。頓時，整間雅室異香撲鼻。阮五直覺胸腔一陣衝動，又驚又喜道：“這是甚麼酒？如此醇香？”

月上中天。一輛輛馬車從山府魚貫而出。

接下來，便是那三郎細心地交代本身的安排與策應。

“既已坐下對酌，何必管是何人之物？儘管痛飲便是。”山陰輕笑一聲，兀自倒了一杯酒。

他握著她的手如此用力，那微弱的脈博正一聲一聲直擊她的心房，他的眼神如此等候，彷彿為了與她的相遇，與她的偕手，他已等候等待了上千年。這般和順多情，這般體貼渴求，這般輕言細語的他，令得她意動了。

謹之也不客氣，袍服一揚，大步走入。

如此姿容，十有八九是王家謹之。若冒然扣問肯定，反顯高聳，落了俗套了。

“此酒釀之不易，一百金一罈，不二價。”

自古女子皆癡情。何如情之一字誤人深。山陰微不成聞地點頭感喟，當局者迷啊。

“哈哈！”阮五大笑，“小郎不必言謝，隻需將山家彆院釀造的酒水優先售於我家酒樓便可。”

他竟然說，有了這美酒相伴，即便愁也愁得值了。

“這……不然，你我私奔吧！”

言辭切切，情義綿綿。

阮五略一思考，“自古物稀價貴，依阮某之見，可售一百二十金。”

她的檀郎說，他會永久護著她！

“請。”山陰也不客氣，當即滿飲一杯。

這話落地鏗鏘，滿含密意。一時候，山亭呆了呆，她怔怔地望著麵前的三郎。

“如此美酒，怎的之前從未見過？”一杯入腹，謹之駭怪不已，“這酒是何人之物？”

下完號令，山陰叫來保護，讓馭夫駕著馬車往洛陽城中駛去。分開洛陽城近一年，街道繁華更勝往昔。兩側店鋪林立，人頭攢動。商者的叫賣聲，呼喊聲，牛車、馬車的“的的”聲不斷於耳。

阮五郎持樽，抬頭一口飲儘。

又飲了幾杯，說了會兒話，這時，忽聽門外一人吟道：“對酒當歌，人生多少？比方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故解憂，唯有杜康……鄙人謹之，聞得其間酒香醉人，不知可否討一杯酒喝？”聲音明朗，如風拂古木，雨擊沙石，動聽之極。

世稱王謹之人如其書，翩若驚鴻，矯若遊龍。麵前此人風韻秀逸，儀態萬方。一入坐便如華茂春鬆，芝蘭玉樹，滿室生輝。

“風華絕代！真是風華絕代！”很久，阮五才從喉中收回一聲低歎，他怔怔地望著空杯，“冇想到世上另有如此香醇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