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誰家少年[第2頁/共4頁]
“三郎,不然,你向我父提親吧。說不定……”
將統統保護、侍婢打收回去,院落又溫馨了下來。天幕中已有幾顆或明或暗的星子。山陰跪坐在軟榻上,看著這一地寥寂,想著舊時在家中與父母相偎相依,與同窗相伴而遊的日子竟一時有些恍忽--七年工夫流逝,該淡忘的,該相融的,那麼殘暴地提示他,他是個重生之人,昔日統統不過水中月,鏡中花,早已不在。
叮嚀眾仆將器具一一清算,山遐先行拜彆。
“‘雪壓江南’?好一個‘雪壓江南’!”
這時候,他墨發打散,輕合雙眸,浴桶裡不竭上浮的蒸氣打濕了兩側臉頰,眉宇間的冷僻在裊裊上升的水汽中逐步消逝,直至被慵懶代替。這般暖和綿軟,這般清爽雅然,清楚有幾絲女兒家的嬌態。
一年未回,馬車中,山陰輕撩車簾一角,微微探頭。他飲了酒的麵龐微曛,透出淺淺淡淡的紅暈。所過院落是熟諳的溪流環抱,配以綠得生輝的竹林,高雅之氣與寂靜威武的院門迥然有異。
“好,好!父親出門,過幾日返來見了你,必然歡暢!”玄衣男人嗬嗬一笑,聲線中有著一絲神采飛揚,“我們這就歸去!”
山遐麵上微詫,手中倒是從速握住空樽,靠近鼻端:空杯留香,這股氣味進入肺腑,竟是彆有一番地步。這酒竟甘旨至此,醇香至此,奇妙至此!
現在族中幾個位族伯的女郎都已到了婚嫁春秋,本日設席,應是為女郎們牽線,尋覓良婿了。
冇錯!山陰這具身材中借居的是一抹來自兩千多年後的靈魂。在畢業設想展覽廳裡,他被中廳的吊燈砸中莫名其妙而來,占有了這個年僅七歲的小孩的身材。但是,在醒來的那一刹,他卻不知該感激時空的奇妙,還是哀歎本身的悲慘遭受。他竟然來到了晉朝。這其中國汗青上最暗中、最動亂不堪的朝代。他癡聰慧呆過了一個多月,在統統人覺得這個因喪母暈厥導致神態不清的小孩用醫藥已是無能為力時,他復甦了過來。他奉告本身,必須麵對實際。必須試著在這有力的期間為本身尋一方樂土,謀一個安閒。
隻見船伕諳練地拋繩泊岸,降帆停船,跟著船身一近,一股清洌的酒香跟著江上縷縷清風飄散。
卻聽一個尚在變聲期的粗嘎男聲急道:“阿亭,你我已經如此,你怎能再嫁彆人?”
“是。”
山陰命人燒了水,獨自往澡房去了。
管束甚嚴?卻做出這般之事?山陰不由一聲嗤笑,當真好藉口。僅一句“苛責於我”便將一個雲英未嫁的女人置於不顧。
香氣四溢中,一身著紅色衣袍的少年朗朗走出。但見他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氣清而神朗,眉宇間隱帶幾分冷峭,容色未完整長開,已是極俊美無儔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