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誰家少年[第3頁/共4頁]

因而，他揭示了一個七歲稚童不該有的天賦和聰慧，他用心計和策畫為本身奪得了一份特權－－以女子之身遊曆天下，縱情山川。

香氣四溢中，一身著紅色衣袍的少年朗朗走出。但見他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氣清而神朗，眉宇間隱帶幾分冷峭，容色未完整長開，已是極俊美無儔的少年了。

“是。”山陰點頭，轉頭叮嚀保護，“酒罈謹慎搬運，將我房中那壺酒送到馬車上，我與兄長共飲一杯。”

管束甚嚴？卻做出這般之事？山陰不由一聲嗤笑，當真好藉口。僅一句“苛責於我”便將一個雲英未嫁的女人置於不顧。

山遐持樽在鼻間悄悄一晃，神采酣醉，微抿入口，隻覺口味幽雅細緻，回味悠長，不由一口乾儘，咂嘴讚道：“好酒！比之‘竹葉青’多了一分醇厚飽滿，較之‘白醉春醒’則添了一分高雅怡然，這酒如何製得這般奇妙？”

驀地地，火線傳來的一陣窸窸窣窣聲，令她不自發停下了腳步。有人！來不及多想，她緩慢側身，隱入中間的竹林深處，藉著如水月光，兩道看不大清楚的的身影正交纏在一起。一高一低，間或有摩擦聲不時傳出。

這不是她的族姐山亭嗎？山亭是族伯山淳之女。幾個族伯中，他是獨一一個不屑宦途醉心躬耕的人，山亭是長女，年方十七，婚事不決。本日家宴她不主植物色，反倒半途離席，莫非早已與人私相授受？

便是這般跪坐於榻，任夜色將他的身姿拉得老長老長。直到火線院落中絲竹之聲響起，靡蕩的噪音伴著酒肉之香飄散開來，他才從榻上起家，信步朝著院門走去。

隻見船伕諳練地拋繩泊岸，降帆停船，跟著船身一近，一股清洌的酒香跟著江上縷縷清風飄散。

洛河之上。

“是。”

婢女應了一聲，出去了。

山陰略整衣袍，下了馬車，正色道：“舟車勞累，阿陰一身風塵，且容沐浴換衣。”

兩人長身玉立，比肩而站。眼看統統籌辦安妥，施施然朝馬車行去。玄衣男人輕解紗帽：劍眉英目，寂然如鬆，端的好邊幅。人群中已聞聲有人道：“咦，是山家二郎山遐。不知他迎的是誰？”

“‘雪壓江南’？好一個‘雪壓江南’！”

“三郎，不然，你向我父提親吧。說不定……”

船埠中間，十幾輛青緞紅木馬車一字排開。本是閒適地靠在車內閉目養神的紗帽男人張望一番，瞥見船身上的標記，頓時喜笑容開。

山陰命人燒了水，獨自往澡房去了。

“慢著，”山陰又道，“奉上一罈好酒，為他們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