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簇新時代[第1頁/共4頁]

容與抿嘴笑笑，把玫瑰汁鹵的蜜餞挪到他麵前，“水至清則無魚，皇上不能太叫真。”

從某種程度上說，沈徽的呈現，確切壓抑住了貳心底厭世的情結。

這個期間屬於新帝沈徽，作為內廷掌印，也多多極少屬於他這個旁觀者林容與。

但是江山易改賦性難移，兩輩子的磨礪讓他愈發信賴天命賽過人力，不如安之若素。隻是恍恍忽惚到了明天，多少又有了點在其位，不得不謀其政的意味，皆因沈徽對他不但有拯救之恩，更有知遇之恩。

他嘲笑，“現現在首輔事事把在手裡，舉凡有一點反對，他有本領當著朕把人罵的狗血淋頭，轉頭還補上一道參人家的題本。”說著狠狠一哂，“隻當朕的孃舅已經不能滿足他了。”

翌日辰時，容與按例去內閣值房取當天的奏疏。秦太嶽本來麵有不悅之色，見他來了，直截了當道，“請掌印代為通傳，老夫要麵見皇上。”

臨出門前，高謙立足回望，再次環顧曾經居住過的處所，麵龐非常安靜，看不出是否在沉淪，但想來多少會有些欣然吧。

容與內心一緊，依著他平淡的性子，實在是無謂和人起牴觸，但是事與願違的能夠性太大，想了想，他答覆，“我信皇上，倘若皇上也信我，容與甘心效死；倘若皇上不信我，容與死不敷惜。”

“秦閣老自昇平一朝就在內閣主政，努力推行鼎新，一向也算勤懇廉潔……”

曉得沈徽在等回話，放下題本，容與道，“臣傳聞李忠娶了首輔秦大人的次女，既有姻親乾係，內閣如此票擬也不令人不測。”

容與拿過來看了，內容是參議沈飲冰彈劾曹國公宗子李忠蓄養莊奴，肆意驕橫搶占南郡民田。看完奏疏，他格外留意了內閣票擬。

昇平二十九年，當時的沈徽不過是個六歲小娃娃，方纔開蒙，每天在上書房讀四書。秦太嶽做夢也冇想到，他竟然能記著如許一件事，還會在明天拿它來堵本身的嘴。

天然是不能，可他說的是滿是容與從冇想過的，一時倒被問得怔住了。

高謙擺手，悠然一笑，“不必，我瞧你遲早會是眾矢之的，老夫還是反麵你扯上乾係的好。”

但他明白高謙所說的不易，身為一個內廷宦者，大抵就和宮殿裡那些雕梁畫柱或是鬥彩飛簷一樣，必定隻能屬於這座皇城，如果靠近平常百姓人家，不免會被視為異類，冷眼之下，是否還能安閒餬口，實在是未知。

“給先帝守製，再拖個一年吧。”沈徽又拿起那本奏疏，略微一思忖，提筆批道：朕要看如何查的。

高謙聽完卻連連點頭，“你隻知束縛本身，卻冇想過你束縛的再好，也會有民氣胸嫉恨麼？處在這個位置上，想守住本心已不易，何況這裡頭另有權力，一經感染，再要滿身而退是難上加難。我且問你，如果因為皇上寵任讓你橫遭非議，乃至有天被人彈劾，你如何辦？莫非也隻靠謙善謹慎來應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