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醜戲[第3頁/共5頁]

她雖這麼說，語氣卻冇有半點指責的意義，反倒更加垂憐的望著崔道升。

一旁那內侍接著道，“這賊廝，竟是誰都管不住他？！我偏不信，再說出小我來，看你如何！阿醜，你睜大眼睛瞧細心了，前麵來的是誰？卻不是那司禮監掌印兼西廠提督！”

沈徽一曬，不置可否的笑笑，“難為你了，下去領賞吧。”

“說你不費事！那閣老和咱有甚乾係？他再是文武百官的魁首，也不過一介外臣罷了。在內廷，他管不著咱！咱且清閒快活著。”

阿醜領旨，直起家的一刻，一雙閃著精光的小眼朝秦若臻的坐位處瞟了瞟，跟著極快地，做了個不易發覺的眨眼行動。

既是家宴，沈徽也不必正襟端坐，隻半倚在軟榻上，非常慵懶的端起茶盞。見裡頭是六安茶，頓時擰著眉毛問，“如何又是這個？喝的都膩歪了，大夏天兒的，還不如尋碗酸梅湯來。”

“朕本日坐的有些乏了，想起前頭另有些事要措置。梓潼，你且受累，替朕好生接待姑母和兩位外甥。姑母勿怪，朕便少陪了。”沈徽說著，也不等世人反應，已然站起家來。

“你又發甚麼愣？”沈徽咬著嘉應子，笑道，“今兒禦膳房這道鰣魚做的還不錯，朕記得你喜好吃，轉頭叫人給你留些，叫他們送到你房裡去。”

因醜角需近觀，方能體味其演出的詼諧滑稽處，沈徽跟著命他隻在殿中演出便可。

又晃了幾步，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掙紮好久也起不得身。見他將醉酒之態歸納的活矯捷現，世人都不覺笑了出來。

那廂崔道升雙眼一轉，看了看秦若臻，不解道，“這司禮監掌印是甚麼大官麼？如何好似比皇後孃娘還要威風？”

直起家子，隨便看了一眼席間，剛好對上秦若臻的目光。她冷冷掃了他一眼，又移開視野，看向了彆處。

滿殿的宮人再度笑起來，有人偷眼去看秦若臻，但見她麵色安靜，彷彿不覺得意，唇邊猶帶著一絲調侃的笑意。

阿醜欠身道，“回皇上，是臣本身想出來的。”

已近夏末，暑氣仍未消逝，沈徽循例遷往西苑避暑，他挑了太液池東岸的凝和殿，將皇後安設在西岸的太素殿。帝後雖隔水相望，每日也還是要共進晚膳，閒話一會子家常。

雖唱的是采蓮，內裡的含義倒是西施對範蠡的思念。他聽得入迷，想著最後那句，水遠山長莫回顧，俄然心上湧上幾分寥落。

天子要離席，餘下人等也都跟著紛繁離坐，見禮恭送。沈徽目不斜視，隻淡淡瞥一眼容與，神采沉下去，不置一詞，徐行走出了太素殿。

“這倒也有理。且待我說個內廷主子來恐嚇。哎呀呀，你看那鑾駕來了，恰是坤寧宮皇後孃娘駕到。”

“哪兒的話！姑母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沈徽牽唇笑笑，“道升坦誠樸素，朕很喜好。他既這麼愛熱烈戲文，朕就將剛纔阿誰阿醜賜給他。道升帶歸去好好調度，可要讓他成為一代名醜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