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勖學卷[第2頁/共3頁]

才性有好壞，思理有修短。或有夙知而早成，或有提耳而後喻。夫速悟時習者，驥騄之腳也；遲解晚覺者，鶉鵲之翼也。彼雖尋飛絕景，止而不可，則步武不過焉；此雖天涯以進，往而不輟，則山澤可越焉。明暗之學，其猶茲乎蓋少則誌一而難忘，長則神放而易失，故修學務早，及其精專，習與性成，不異天然也。若乃絕倫之器，盛年有故，雖失之於暘穀，而收之於虞淵。方知良田之晚播，愈於座歲之荒涼也。日燭之喻，斯言當矣。

昔秦之二世，不重儒術，舍先聖之道，習刑獄之法。民不見德，唯戮是聞。故惑而不知反迷之路，敗而不知自救之方，遂墮墜於雲霄之上，而敕韭粉乎不測之下。惟尊及卑，可無鑒乎！

以是賢人悲寓世之倏忽，疾泯冇之無稱；感朝聞之弘訓，悟通微之無類；懼將落之明戒，覺罔念之作狂；不飽食以整天，不棄功於寸晷；鑒逝川之勉誌，悼過隙之電速；割遊情之不急，損人間之末務；洗憂貧之心，遣廣願之穢，息畋獵博奕之遊戲，矯晝寢坐睡之懶惰；知徒思之無益，遂振策於聖途。學以聚之，問以辯之，進德求學，溫故知新。

夫寒暑代謝，否終則泰，文武迭貴，常然之數也。冀群寇畢滌，複興在今，七耀遵度，舊邦惟新，振天彗以廣埽，鼓九陽之洪爐，運大鈞乎皇極，開玄模以軌物。熏陶庶類，匠成翹秀，蕩汰積埃，革邪歸正。戢兵戈，橐弓矢，興辟雍之庠序，集國子，修文德，發金聲，振玉音。降風雲於潛初，旅束帛乎丘園，令抱翼之鳳，奮翮於清虛；項領之駿，騁跡於千裡。使夫含章煩悶，窮覽洽聞者，申公伏生之徒，發玄纁，登蒲輪，吐結氣，陳立素，顯其身，行其道，俾聖世迪唐虞之高軌，馳昇平之廣途，玄流沾於九垓，惠風被乎無外。五刑厝而頌聲作，和藹洽而嘉禾遂生，不亦休哉！

低仰之駟，教之功也；鷙擊之禽，習之馴也。與彼凡馬野鷹，本實一類，此以飾貴，彼以質賤。運轉潦而勿輟，必混流乎滄海矣；崇一簣而弗休，必鈞高乎峻極矣。大川滔瀁，則虯螭群遊；日就月將，則德立道備。乃能夠正。夢乎丘旦，何徒解桎乎困蒙哉！

且夫聞商羊而戒浩瀁，訪鳥砮而洽東肅，諮萍實而言色味，訊土狗而識墳羊，披《靈寶》而知山隱，因折俎而說專車，瞻離畢而分陰陽之候，由冬螽而覺閏餘之錯，何神之有學罷了矣。夫兒歌猶助賢人之耳目，豈況《墳》《索》之弘博哉！

若乃下帷高枕，遊神九典，精義賾隱，味道居靜，確乎建不拔之操，揚青於歲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