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自敘卷(1)[第1頁/共3頁]
洪父以孝友聞,行動士表,方冊所載,罔不窮覽。仕吳五官郎,中正,建城、南昌二縣令,中書郎,廷尉,平中護軍,會稽太守。未辭而晉軍逆流,西境不守,博簡秉文經武之才,朝野之論,僉然推君。於是轉為五郡赴警。多數督給親兵五千,總統征軍,戍遏疆場。天之所壞,人不能支,故主欽若,九有同賓,君以故官,赴除郎中。稍遷至大中大夫,曆位大中正,肥鄉令。縣戶二萬,舉州最治,德化尤異,恩洽刑清,野有頌聲,路無奸跡,不佃公田,越界如市。秋毫之贈,不入於門;紙筆之用,皆出於私財。刑厝而製止,不言而化行。以疾去官,發詔見用為吳王郎中令。正色弼違,進可替不,舉善彈枉,軍國肅雍。遷邵陵太守,卒於官。
洪稟性尪羸,兼之多疾,貧無車馬,不堪徒行,行亦性所不好。又患弊俗,捨本逐末,交遊過差,故遂撫筆閒居,守靜蓽門而無趨從之所,至於權豪之徒,雖在密跡,而莫或瞭解焉。衣不辟寒,室不免漏,食不充虛,名不出戶,不能憂也。貧無僮仆,籬落頓決,波折叢於庭宇,蓬莠塞乎階雨
年十六,始讀《教經》、《論語》、《詩》、《易》。窘蹙無以遠尋師友,孤陋寡聞,明淺思短,大義多所不能通,但貪廣覽,於眾書乃無不闇誦精持。曾所披涉,自端莊、諸史、百家之言,下至短雜文章,近萬卷。既性暗善忘,又少文,意誌不專,所識者甚薄,亦不免惑,而著作時猶得有所援引,竟不成純儒,不中為傳授之師。其河洛圖緯,一視便止,不得留意也。不喜星書及算術九宮三棋太一飛符之屬,了不從焉。由其苦人而少氣味也。
洪者,君之弟三子也。生晚,為二親所嬌饒,不早見督以書史。年十有三,而慈父見背。夙失庭訓,溫飽困瘁,躬執耕穡,承星履草,密勿疇襲。又累遭兵火,先人文籍蕩儘。農隙之暇無所讀,乃負笈徒步行借。又卒於一家,少得全數之書,益破功日伐薪以給紙筆,就營故鄉處,以柴火寫書。坐此之故,不得早涉藝文。常乏紙,每所寫,反覆有字,人鮮能讀也。
留,披榛出門,排草入室,論者覺得意遠忽近而不恕。其乏役也。不曉謁(有脫文)以故初不修見官長。至於吊大喪,省困疾,乃心欲自勉,強令無不必至,而居疾少健。恒複不周,每見譏責於論者。洪引咎而不恤也。意苟無餘,而病使心違,顧不愧己罷了,亦何理於人之不見亮乎唯明鑒之士,乃恕其信抱樸,非以養高也。世人多慕豫親之好,推暗室之密,洪覺得知人甚未易,上聖之所難。浮雜之交,口合神離,無益有損。雖不能如朱公叔統統絕之,且必須清澄詳悉,乃處意焉。又為此見憎者甚眾而不改也。馳逐苟達,側立勢門者,又共疾洪之異於己,而見疵毀,謂洪為傲物輕俗。而洪之為人,信心而行,譭譽皆置於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