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各退一步[第2頁/共3頁]

張家不太小富罷了，受不起大打擊，這糧食一買一賣，虧了很多，張梁心中沉悶，吃不下飯，隻命任嬸將碗擱下，重回靈堂守著。他在靈堂內走了幾圈，現四隻大盆裡的冰所剩未幾，遂喚了任嬸來，叫她去方家再借一回冰。任嬸是方氏的人，聽了這叮嚀，非常歡暢，暗道，隻要二老爺另有求著方家的時候，二夫人就無被趕的煩惱。她走到方氏麵前稟明，拿了新書的借單，趕往方家。

任嬸心領神會，點頭壞笑道：“她那裡有錢把，瞧我到時如何清算她。”一主一仆到得堂屋，桌上已擺好了飯，張梁坐在桌前，黑沉著臉，正在責問楊嬸：“早晨吃稀的也就罷了，為何中午也冇得撈乾飯吃？”

楊嬸答道：“大水才過，鬧饑荒哩，一鬥米，如何著也得五百出頭纔買獲得。”

方氏愁道：“還是熱天，那裡去尋冰，不如折算成錢還她，我們一共借過五回，每回兩箱，通共是十箱子冰，你再去問問，看她要好多錢。”

任嬸悄悄叫苦，雖不算太遠，幾個來回，也是好幾裡地，累死小我哩，她不敢抱怨，喘著粗氣又到方家，問王氏那十箱子冰的代價。王氏倒是會籌算盤的，劈裡啪啦撥了起來，任嬸瞧著她的手，隻感覺麵前一陣目炫狼籍，還未瞧清，已聽得她在報數：“每箱一千文，十箱乃是一萬錢。”

方氏期呐呐艾，不肯作答，張梁詰問不已，她實在躲不過，隻好開口答道：“當時糧價還未漲得這般短長，是一百七十文一鬥賣的。”說完，她見張梁神采突變，趕緊又彌補道：“常日的糧價，隻要一百六十幾文，我還多賣了幾個哩。”

王氏輕視瞧她一眼，道：“糧食雖貴，卻滿大街都買得著，你去買一塊冰來我瞧瞧？”

此話恰是張梁的設法，但內心想是一回事，講出來是另一回事，他狠瞪了一眼疇昔，斥道：“怎可講爹的不是，孩子們還在跟前呢。”

林依實話實說道：“我單身一人，撐不起流派，離了張家，會受人欺辱。”方氏嘲笑道：“關我何事？”林依朝她跟前走了幾步，道：“我偷金姐賣身契一事，是真是假，夫民氣裡清楚；銀姐的‘賣身契’，倒是有一張在我手裡，二夫人莫要忘了。”

楊嬸回道：“米冇了，下午我去買。”

不料，王氏卻不肯再借，抖動手裡的好幾張借單道：“已借了五回了，何時是個頭撒，你去跟你家二老爺講，先把前頭幾次的冰還清了，再來借六回的。”任嬸是從方家出來的，深知王氏稟性，曉得討情也是無用，不如省下時候趕路，因而冇有多話，一起跑著回到張家，向方氏道明王氏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