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謀亂（下）[第1頁/共5頁]

謝則容被無數刀刃鉗製在殿上，目光冰寒道：“蘇相這是要反？”

四年間，皇後未曾露過麵。

這一次尹陵的目光並冇有落在“碧城”的身上，他在看西昭使臣。他唇邊帶著一絲笑，頎長的眼睫彎成了新月，眼底一抹亮光說不清是嘲弄還是諷刺，狀似不經意似的淡淡略過兩個神采已經泛白的西昭使臣的臉，然後當著他們的麵勾了勾嘴角。

東齊與大盛使臣連連點頭道：“早聞燕晗禮樂環球無雙，本日一見怕是畢生無悔了。”

冇有人敢收回一丁點聲音，如果能夠，這點上乃至不會再有一聲呼吸聲――能入殿分上一點兩點席位的皆是朝中重臣，是在朝堂上摸爬滾打了半輩子的人，他們豈會不懂這一聲“碧城公主”背後的意義？謝則容之以是能坐上這天子之位是因為他是先帝獨一的公主的半子駙馬，是先有皇後碧城，而後有他謝氏帝王。蘇相稱號皇後為“公主”，言下之意是完整反對了謝則容的天子之位！

蘇相卻不再說話，他的目光略太重重禁衛落在了珠簾上，俄然揚聲道：“來人！掀了簾子！讓大師看一看所謂的皇後！”

謝則容冷眼看著殿下刀劍。

而就在珠簾不遠處，謝則容的臉上已經冇有了一絲神采，隻要下無儘的冰寒。他緩緩站起家來一步一步踏下門路。

一語出，合座寂靜！

蘇相嘲笑：“編與不編，得再看一樣證據。”

“啊――”女眷們已經有人尖叫出聲，這聲音把外頭的禁衛吸引了過來，卻被門口的禁衛守著不敢輕舉妄動。

本來站在殿中的司舞們已經被這變故嚇得愣了神，好不輕易反應過來紛繁跑到了議事殿的角落裡，碧城卻反應不及呆呆站在殿中，眼睜睜看著蘇相恭恭敬敬地朝珠簾後的人行了個大禮，以最謙恭的臣子姿勢跪倒在殿上。他的眼裡有一抹渾濁的光芒，帶著一絲絲雀躍的猖獗，幾近要把珠簾看破。

“先生――”

此舞叫做問天，所選的舞式倒是低垂而浪費的。司舞們穿的衣裳寬袖如雲，衣襬上繫著精美絕倫的扣帶，司舞每一次變更姿式都能帶來扣帶的稍稍挪動，就像是踩在雲上一樣。但是法度雖輕，司舞卻無一人昂首，明顯是“問天”，司舞們倒是低垂著頭望向空中，黑髮幾近要拖到了地上……尹陵對舞總有著近乎鬼怪的觀點，問天不看天，初看風牛馬不相及，隻是當琴聲一個變調以後統統的法度加快，竟帶來一股說不清的蒼茫浮沉之感。每一次差一分就將倒地的舞式，就像是滾滾凡塵中凡夫俗子的掙紮，生不能及天，死不敷為人知，碌碌浮生，不道倫常，問天何用？

碧城看著那封信箋，想要用力吸進一口氣減緩心中的猙獰卻發明底子做不到――那封信，那封信就是當初讓先帝送命的匕首。剛入牢的時候她也曾傻傻想過或許這兩件事一定關聯，曉得厥後垂垂死了心。現在……終究被活生生扯破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