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第1頁/共4頁]

程大官人笑眯眯地又說了一遍：“天然是我遠親的外甥女阿姍啊。”

待玉簪喚醒她時，已近中午。

合上劄記，九娘這才感覺怠倦不堪，想起宿世本身的那幾十本劄記，不曉得是在阿昉那邊，還是被收在阿誰雜物間的箱子裡了。如果找得返來最後兩年的幾本，也許對比現在的景象，能找出些蛛絲馬跡。翻來覆去，才略睡了一會兒。

清算安妥了，九娘拿了本《世說新語》，讓十一郎講講容止篇。十一郎講了兩篇，心下迷惑，雖說姨娘愛標緻，難不成聽著美女人的故事還能療傷止痛？可看到姨娘專注地盯著本身，手也不往臉上摸了，就接著提及“看殺衛玠”來。

翠微堂的侍女敲開東小院的門：“來了位高朋，要見九娘子。老夫人請九娘子疇昔呢。”

等進了翠微堂的正院，侍女卻穿過院子，持續往西邊擷芳園而行。九娘一愣，看看翠微堂廊下隻要畫眉鳥唱了幾嗓子，侍女們閒閒的模樣也不似正堂有客。那帶路的侍女回身笑道：“高朋在擷芳園裡等著呢。九娘子這邊請。”

“爹爹他上衙去了嗎？”

九娘迷惑地走近去，福了福：“大伯孃？”

九娘舒了口氣，略用了些慈姑留好的湯水，就去了東小院。

擷芳園前後是長房和二房的院落，九娘平時甚少來。進了園子，麵前一亮。分歧於積翠園的翠綠一片，此時夏末，園中的水池兩側七月芙蓉生翠水，矮處卻密密麻麻鋪滿了金黃的秋海棠，正合了紅樹間疏黃，流水淡，碧天長。

“哢嚓”一聲，少年探手接住墜下的儘是粉色芙蓉花的樹枝，含笑轉過甚來，霞觴熏冷傲，秀眉嫋纖枝。

“又想背書是不是？”

玉簪也嚇了一跳，從速退了幾步，這但是位冇人惹得起的祖宗！

程氏也在看著他，下眼瞼直跳。

杜氏一轉頭，笑說：“說曹操，曹操到。”

“如何是你？！”九娘吃了一驚。

隔了十幾步，九娘就聽到杜氏的聲音，一昂首瞥見她正站在芙蓉樹下，指著樹上說些甚麼。身邊一個少年回聲高高舉起花剪。

當天夜裡，林氏建議了高熱。許大夫冒雨來看診，開了退熱的藥。九娘細細扣問了後，用了些玫瑰花油給她止痛，柔聲給林姨娘說些販子裡的笑話，等姨娘睡著了，又把剛纔翠微堂裡聽到的郭貴妃和崇王的舊事細細考慮了一番，既知之，則安之，乾脆就守在了東小院裡看了一夜的書。

九娘剛給林姨娘又塗了些玫瑰花露，猜想怕是陳太初送藥來了，從速叮嚀了十一郎幾句，倉促帶著玉簪跟著侍女而行。

幸虧第二天淩晨，林姨孃的高熱就退了很多，人也睡安穩了。九娘這才鬆了一口氣，回到東暖閣，讓玉簪磨了墨，照著宿世的風俗，翻開劄記，細細寫下昨日的事情，可惜婆婆奉告的資訊也太少，她對郭貴妃所知更少，最後隻能把阮玉郎歸在了崇王和郭貴妃那一列上。郭家阮家孟家環繞著皇家，程家、陳家和蘇家，又都和孟家連在了一起。七姓之間有的攀親，有的結仇，恩仇交集。幾十年前埋冇的種子，現在枝蔓叢生，冇有婆婆那一輩人的釋疑，底子無處動手。可婆婆，卻彷彿又必必要掩蔽著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