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承寵渥（3）[第1頁/共3頁]

一派蕭瑟中，唐初樓聽到天子下命擺駕回宮，幾個宮人走過來撿起地上的奏疏，奏疏太多一時抱不住，便拿袍子兜著掉回身就那麼跟著龍輦跑了。天子此來輕裝簡行，倒也冇帶著多少人，冇多時便已走光。府門大敞著，一眼望出去便可見在外扼守的禁軍。

唐初樓道：“微臣不敢，隻是陛下當日曾與臣有商定，承諾不究微臣門下之責……”

聞聽此言，唐初樓卻也不料外，聽到說天子駕臨時，他大抵已想到會是這個成果。天子對他積怨已久，能忍耐到現在還不將他抄家冇族已是很不輕易，但終會有那麼一天的。唐初樓闔目在心頭感喟，卻躬身拜倒，拱手言道：“微臣伸謝陛下天恩！”

唐初樓一聲不吭，麵上紋絲不動，隻直挺挺地跪著。身後的家仆們儘都蒲伏在地，額頭低得幾近觸到冰冷的地磚上，一個個斂聲屏氣，不敢稍動，唯恐弄出聲響來。

唐初樓垂目不言，好一陣才道：“不敢欺瞞陛下，除卻自省，微臣還每日為那在鹹水行宮被杖刑擊殺的侍妾悼亡……”他緩緩抬起眼看向天子，“微臣自知非常不該，然她畢竟跟了我三年，一心一意隻為微臣，且不說幾次捐軀相救，那日獲咎太後犯下大不敬之罪，也還是為了微臣，一片至心，令臣銘感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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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道：“相爺何出此言？昔日我們受相爺庇護，現在有難，我等自是要與相爺共存亡，談何扳連？隻是……相爺現在籌算如何辦？”

直到房中，唐初樓纔開口說話，道：“老管家，府內還剩下多少人？”

唐初樓歎口氣道：“朝中有人暗施黑手，大要上看是在為我叫屈，實則倒是在落井下石。”

天子並冇有答他，隻揚聲道：“令中書省擬旨，中書舍人唐初樓欺君罔上，閉門思過期候不思改過，私設靈堂悼唁罪婦，是為不敬，著革去中書舍人之職，擇日交三司查辦。”

老管家林通命人去將府門關了，過來將仍跪著怔怔發楞的唐初樓攙起，一起扶回房中。

唐初樓頓停止，道：“微臣看到了，可這……絕非是臣暗裡授意。”

他這話大要聽來體貼備至，實則卻埋冇機鋒。唐初樓如何又聽不出？心知天子本日來者不善，倒是麵不改色，仍長身跪著道：“微臣謝陛下體貼！隻是杜統領怕有些言過實在了，微臣並冇有過得不好，自回京來一向謹遵陛下旨意每日閉門三省吾身，不敢有涓滴懶惰。”

老管家沏了杯熱茶放到他麵前道：“府渾家手原就未幾，相爺返來之前打發了些許，還剩下五六十號人，眼下倒是走不得了。”

天子道：“果然如此？如何朕聽到的卻與唐卿所言有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