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國手列傳16[第2頁/共4頁]

仕女圖、芍藥圖、傳更圖……隻如果他的真跡，全都支出閣中。是以坊間一卷訛傳是林卿雲幼年習作的畫軸，都被炒到了黃金萬兩。那副畫出售之日，他也曾微服私訪參加觀賞。

開平四年，南疆地裂，死傷數萬。天子下罪己詔，稱己行失道，誌願讓賢。

這是他最愛的一幅畫。前些日子立的密詔裡，點瞭然在他身後，這副畫要隨葬皇陵。

“……”

楊青山聞言收起了笑容，道：“當日我留在你身邊，總比他留在你身邊有效。”

但他更常看的，還是這閣裡的畫。

楊青山抿了一口酒，道：“比來朝裡又吵開了。當年如果你不急著改朝換代，這破屋子固然四周漏風，東修西補好歹還是能用些時候。至於現在這般捉襟見肘麼。”

“是我讓他死的。”

酒不烈，但喝得急，還是嗆了兩口。在沉悶的咳嗽聲中，趙拓想，當年林朝抬頭飲儘毒酒的時候，是小口輕啄呢，還是隻求一個痛快。

楊青山一時講錯。靜了好久，他方道：“當年我稱病避朝，實則暗中尾隨趙丞去北疆，和趙佑密談。返來後隻聽得宮中密牢走水，卿雲兄……莫非這其間另有甚麼辛秘？”他儘量挑了和藹的語詞，若不是看趙拓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樣，以他多年的迷惑和沉鬱，早就詰問林朝當年的死因究竟是甚麼了。

滿紙嫣紅。

楊青山道：“卿雲兄……也真是可惜了。”他不知當日故事，隻道林朝觸怒了先帝，被關押在密牢，正巧趕上走水，這才喪命。

趙拓在九層閣樓之上安步，感覺這裡收的畫還是太少了。那人雖稱國手，卻對丹青冇有多大熱忱。留下來的畫作，才寥寥數幅。

秋，帝賜進京諸王王爵世襲罔替，諸王退兵。

“寧王未曾負我……”

開平二年，北疆王兼幽、涼兩州節度使，辭輔政大將軍職。西蜀王病重，辭輔政大將軍職。自此寧王趙拓大權獨攬。

趙拓將畫從牆上揭下，放開，在畫卷右上角的留白之處，提筆寫下一行小字。

楊青山站著，趙拓昂首看了他一眼，眼中酒意迷濛。

是誰懷著愛而不得的表情畫下這幅畫。

傳更圖……畫傳更圖時他也在場。畫軸正中心那一大塊墨團，評家隻說是林國手匠心獨運，鑄千古未有之範。他常常聽人如此吹噓，便覺好笑。那清楚是他成心玩弄，從後遮住了那人的雙眼，這才弄翻了硯台，灑了一紙墨。小一些的墨點，都被那人巧意粉飾了。中間那塊兩寸見方的，是在是遮擋冇法，隻能留著。

“你說，我為甚麼要救他？”

“我在乎。”

“冇有。”

和他對酌的恰是大昭的建國天子。

愛多，恨少。

那人對本身嚴苛得很，本來不想留下這幅有較著瑕疵的畫作，是他勸了又勸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