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 新三代論[第3頁/共4頁]

段宏時對著最大不過十二歲，最小才四五歲的小兒談起了大學問。一邊的夫子隱覺有些荒誕，再想到這些小兒的身份，夫子也豁然了。讓這些父輩握著一國大權的小兒，早早就窺得人間之道，將來如果執掌國政，該更知國器輕重吧。

李克苡天然是聽不懂，又舉手道：“那古人之世呢？父皇是造出了甚麼新東西？”

段宏時再道：“就是這個事理，從先人之世，到古人之世，國度這頭大老虎所聚財產和人力越來越多，天然也越來越強。而三代剝削的體例就各有分歧，先人之世，國度行封建，除了直屬之產，轄下方國就隻進獻必然的貢品，再幫著兵戈。而到了前人之世，冇了方國，冇了貴族，國度就靠官僚直接在郡縣收賦稅，征發力役。”

楊夫子並一堂學子驚得骨髓生痛，紛繁驚呼道：“老夫子！”

段宏時非工科人士，對國中新興的物理化學和原子論隻知個大抵，這般對比不是很得當。但意義卻很明白，那就是從後代所謂“社會構造”的角度來看中原汗青。

“更細的老夫書裡有談，像是地盤兼併、世家門閥和科舉官僚之變、錢貨之升乃至漢時鹽鐵論之爭，宋時王安石變法和明時張居正變法，待你們年紀再大點，才氣明白這些細理。你們隻需記著一點，前人之世，大家層層如奴婢，除了天子，大家都不是完整的一。”

段宏時道：“以老夫所見，我中原之世也可分三代，彆離是先人之世，前人之世和古人之世。”

“但官僚是按期要換的，並且人又少，也不成能親身到鄉間，挨個找農夫催征。那如何辦呢？體例就是編戶齊民，定籍立保。把人綁在地步上，再按人戶催征，如許遺漏起碼，是以也有人稱改封建為郡縣是耕戰之策。”

“這個三代，是以甚麼分呢？老夫有大小幾論，小論自細處看，比如君王，大論則以人道分。”

“先人之世，君王是良師，是賢者。前人之世，君王是君父，是天子，是天生賢人。古人之世，君王是甚麼？唔……是不是又像回到了先人之世？再不是生殺予奪的君父，是合眾智、護大義的良師，守公道和立公利的賢者。”

門生們頓時一臉莊嚴，個個握緊了筆，屏息以待。

“人跟地步綁在了一起，還要承擔沉重的力役。最首要的還是這力役，國度要修建，要兵戈，要包辦各種國事公事，都直接分擔到每小我頭上，這就成了人身憑藉，全部國度就是靠人對人的附屬乾係編織起來的。以是就有了各種戶籍，也有了凹凸貴賤。”

段宏時拈鬚輕笑，一臉得意，所謂的“三代新論”確是集他多年所得的大成，夫子所請，正合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