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9章 捨己從人[第1頁/共3頁]

“改元？”天子沉吟半晌。“說得也是，中平六年，初平也已經六年，的確該改元了。不過，要想改元，先得安撫住孫氏父子。要不然，唉……”

他回身看向劉曄。“現在強臣擅兵，大漢垂死，新莽之禍期近，劉氏子孫可用乎？”

“中平以來，無年不戰，百姓流浪失所，戶口相訛。孫策安定袁紹，山東粗安，也算是一件可貴的喪事。陛下可趁此改元，以示向治之心，召宗室入朝，辨忠奸強弱，彆離措置。再命天下上計，宗正亦檢驗宗籍，從當推舉可用之才，薦於朝廷。”

劉曄道：“凡事皆無益有弊，比方丹砂，有人服之登仙，有人服之暴斃，豈能一概而論？臣不敢說統統人都如陳王普通忠心無二，但臣信賴也不會是每小我都像劉焉一樣圖謀不軌。忠奸善惡，唯陛下辨之。”他頓了頓，又道：“臣覺得，果然有如劉焉之輩也當囚於京師，而不是散於四方。”

“那就再打幾十年，總比坐以待斃好，你說對吧？”

“陛下所言甚是。此即一陽來複，否極泰來之義。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此強弱勝負轉換之機也。陛下固不能一紙聖旨而爵祿廢置，生殺予奪，亦不必妄自陋劣，束手昂首。當項羽以霸王自誇，分封天下之時，誰會想到僅僅五年以後便是漢家天下？”

昆明池畔，楊彪和士孫瑞拱著袖子，並肩而立。不遠處就是牛郎的石像，翹首東望。池邊有很多人正在垂釣，另有一些孩子在水裡泅水，隆冬七月，戲水是最好消暑體例，他們玩得很高興，一次次從中間的假山上躍下，濺起水花無數。

“孫氏父子占居五州，誰還信他是忠臣？是朝廷承認他們占有五州，還是他們拱手讓出四州？”

兩人走到西廊下，天子抬頭看著即將落山的落日，眼神熠熠。

“陛下，荀令君有近似的部屬，儘忠任職，彷彿不必……”

天子眸子一轉，盯著劉曄看了半晌，俄然笑了起來。“子揚，慎言之。雖說因時而變，但不必授人以柄，該做的去做就是了。”他撓了撓眉心，又道：“計是好計，隻是用起來有些費事，須得細心考慮才行。如果天下騷動，宗室疑忌，反而不美。”

“說。”

天子笑了笑，思考半晌，感喟了一陣，又道：“你和魯肅有手劄聯絡麼？”

楊彪笑著搖點頭，漸漸向前走去。士孫瑞跟了上去，兩人並肩而行。腳下是一條青石鋪成的小徑，長安燒燬太久，朝廷多事，幾十年或許都來不了一次，這裡固然有官員賣力，也大多懶惰，青石之間長出了草，將青石頂起，本來平整堅固的門路現在變得坑坑窪窪，有些青石斷了，有的乾脆不見了。

楊彪一驚，轉頭看了士孫瑞一眼，重新看了疇昔。“那現在如何冇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