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 兩根拂塵[第2頁/共4頁]

「我來看一看孟列。」喬央往裡走著，邊問：「他可在樓中？」

半晌，聖冊帝才道：「這份忠心，是值得佩服的。」

入得室內，喬央隻覺酒氣熏天，天氣已暗淡，主子去點燈時，喬央扶起涼榻上已經醉倒的孟列。

入得殿內，天鏡抬手見禮：「聖上——」

天鏡國師來至甘露殿外，恰有一名內侍自殿熟行出，那內侍躬身施禮間，天鏡嗅得了一絲香火氣味。

其內無半點豪侈器物，若說清雅，那也冇有，就隻是樸實，一種純粹的樸實。

找上門的，還是頭一遭。

一片誦經聲中，天鏡將拂塵收回，棺木被完整合上。無人留意到，棺木與棺蓋嵌合處，留下了兩根烏黑色的長鬚。

「母女血親，是為六合間最深的拘束，是割捨不竭的。」

天鏡感喟著道：「眼下看來，此一劫，公然很難逃得疇昔。」

無絕下葬前夕，喬央自國子監下值後，換了身不起眼的常服，乘著一輛國子監內仆人外出采買時慣用的青驢車，掩人耳目地出了門。

一起跟著那仆向來到孟列的居院，喬央乃至很難信賴這座樸實到幾分荒涼的小院，竟是堂堂登泰樓大店主的寓所。

同天鏡提及此事時，聖冊帝曾言：【朕不肯成為一個多疑昏聵的君主，朕今已被逼多疑，實不肯淪為昏聵之君。故請國師助朕，除禍扶正，共尋天下承平之道】。

「是，除此至情至性以外，無絕大師敢與天搏的膽識與悟性，也皆為貧道平生僅見。」天鏡國師仍難掩可惜之情：「如此奇才，本該有更大發揮……如此殘破結束，實在可惜。」

，徐正業已死，此禍星是指何人？道州卞春梁？還是那些蠢蠢欲動的李家後輩？亦或是……

聖冊帝略有些怠倦地閉上眼睛，想到常歲寧因私行謄抄藏書而在朝堂之上惹起的非議，複緩聲道：「朕仍信賴，吾兒必是返來助朕的，而非是與朕為敵的禍星。」

聖冊帝一手搭在龍椅一側的扶手之上，廣大袍袖半諱飾下的手指緩緩摩挲著金龍浮雕，道：「他為了替阿尚諱飾，甘冒欺君之罪。他明知此陣會有反噬，卻仍甘心拿本身的性命來換阿尚返來——」

「天下法陣，無不適應六合陰陽五行法例而生。而此陣是為陰陽倒施之邪陣，本不為六合所容，強行實施，必會自食其果……」天鏡道：「十多年前，無絕大師身上所應，該當隻是啟陣之劫。他能度過那一劫，已是罕見。」

一旁的和尚唸了聲：「阿彌陀佛。」

「載有此陣法的那冊古籍略出缺失，其上又多有難懂之字元……但能夠必定的是，待得陣成以後，施陣之人必將還要接受一番業果反噬。隻是詳細味如何應驗，此前貧道亦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