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璽書[第1頁/共4頁]

——凡聖旨，盛綠綈方底，封禦史中丞印。

掾吏一向看著丞相，見他如此，倒是有些不安了，深思了一會兒，才謹慎翼翼隧道：“既為璽書，應以‘製詔’為啟……”

“誡敕？”王一愣，“敕何人？”

禦史丞也是一愣，儘力思考了好久，纔有了一點頭絮：“臣愚，所言一定無誤，模糊記得，先帝時有此製之詔。”

待王走遠，奉侍丞相的官奴便扶著老丞相重新回到聽事閣，未幾一會兒，之前取了璽書而去的掾吏便捧了璽書出去，一臉難堪。

田千秋年紀大了，耳力已不甚好，費了好大的勁才聽明白屬吏的意義，隨即便發笑言道：“此非陛降落詔，而是臣子上書，應請所下之詔。”

——比以下聖旨這類事，禦史大夫親往與否並無定規，但是，王仍然親身來了。

此製即下，遵循律令，禦史大夫將會製正式的聖旨，下予丞相，隨後，由丞相下中二千石、二千石，下郡太守、諸侯相，丞書處置下當用者。

這也是應有之理，田千秋毫無定見。

尚書令一愣，隨即笑道：“非聖旨，乃誡敕也。”

不管如何，王的內心都平靜了很多。

——帝之下書有四：一曰策書，二曰製書，三曰聖旨，四曰誡敕。

田千秋點頭，隨即卻忍不住感喟：“本覺得大將軍不會如此……”

王不肯讓人多想，便選了這麼一個不前不後的時候。

那名掾吏上前將璽書置於丞相麵前的卷足幾上，隨即道：“君侯，此詔之啟……”掾吏實在不曉得該如何描述纔好。

注3：“第卿”見於《甘露二年丞相禦史乘》，連絡前後文，當為鄂邑長公主之名，不過，詳細是哪兩個字，版本較多，就不一一列舉了。(未完待續。)

固然是第一次草擬聖旨，但是，王任右扶風數十年，天子的聖旨，他看過的並很多，但是，如他所寫的這類開首的聖旨，他倒是從未見過。

——數年下來，饒是田千秋夙來寬大，也不免感覺其不近人事。

王頭痛得很，倒是不能不見，隻能道：“請。”

剛問出來，王便反應過來：“燕王？”

擬好聖旨，去符璽台用璽時，王心中是惴惴不安的。

“有詔敕燕王：昔高天子王天下，建立後輩以籓屏社稷。先日諸呂詭計大逆，劉氏不斷若發，賴絳侯等討伐賊亂，尊立孝文，以安宗廟，非以中外有人，表裡呼應故邪？樊、酈、曹、灌，攜劍推鋒，從高天子墾災除害，耘鋤海內，當此之時，頭如蓬葆，發憤至矣，然其賞不過封侯。今宗室子孫曾無暴衣露冠之勞，裂地而王之，分財而賜之，父死子繼，兄終弟及。今王骨肉嫡親，敵吾一體，乃與他姓外族暗害社稷，親其所疏，疏其所親，有悖逆之心，無忠愛之義。如使前人有知，當何臉孔複奉齊酎見高祖之廟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