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地節四年的序幕[第1頁/共4頁]

金安上無法，隻得杜口不提，史高卻皺眉跪下：“主上，當斷不竭，反受其亂……”

許舜不由怔忡了半晌，隨即苦笑，按劍執禮：“太仆是宣成侯的親信，皇太後豈會將太仆拒之門外？”

說不清啟事，總之，很多官員的第一反應竟是出奇地分歧——謀逆！

聽著旁道上馬車內傳出的竊保私語聲，貳心中不由煩亂，驀地想通前後的樞紐，不由又是一陣顫栗，卻也立即有了定奪，低聲叮嚀前輿駕車的禦者：“去長樂宮！”

天子沉穩的聲音讓金安上與史高驚奇昂首，隨即對視一眼，又俯身參禮：“敬諾。”

“衛尉慎言！”杜延年正色相告，“我朝素重孝悌，衛尉之言難道陷縣官（注2）於不孝？”

任職太仆的建平侯杜延年也不例外。

杜延年心中一凜，隨即淺笑而立，對許舜攔車阻道的行動視而不見，語氣暖和地解釋：“前日中太仆上報，長樂宮新入輿馬整齊不齊，雖已令大廄令當即措置，延年猶覺不安，故親來察看。”

——這但是非同平常了！

對長安城中的住民來講，哪怕一夜無眠後，心中還是忐忑不安，有職司在身的人卻仍然不得不出門。當明天子親政以來，勵精圖治，五日一朝，躬親聽事，丞相尚不敢懶惰，公卿百官又豈敢不奉職守？

注2：縣官，是漢世對天子的稱呼，近似宋朝稱天子為官家。《史記·絳侯周勃世家》：“庸知其盜買縣官器，怒而上變告子，事連汙條侯。”司馬貞索隱：“縣官謂天子也。以是謂國度為縣官者，《夏官》王畿內縣即都城也。王者官天下，故曰縣官也。”《漢書·霍光傳》：“縣官非我家將軍，不得至是。”注引如淳曰：“縣官謂天子。”宋·孫奕《履齋示兒編·雜記·人物通稱》：“天子可稱钜公，可稱縣官。”章炳麟《官製索隱》：“有以邊境號其君者，如漢世稱天子為縣官。”

攔在大道上的衛士麵麵相覷，不曉得該持續攔在這兒，還是跟著主官一起回西闕。杜延年倒是長歎了一口氣，拍拍身前的禦者道：“是皇太後儀駕，且避到道旁。”

他是九卿之一，長樂衛尉雖掛著九卿中的衛尉之名，但是，畢竟不比未央衛尉守著衛尉寺，是端莊的二千石高官。他方纔的和顏悅色不過是因為許這個姓氏。

“詔：長樂衛尉務失職守，一應人等，無朕詔命，勿內長樂宮。”

杜延年固然深得霍光的信賴倚重，但是，夙來行事低調，與史、許兩家的新貴後輩也從未反目，許舜這番話確是一片美意在提點他。

許舜心驚不已，剛要退步讓開，又是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連連苦笑：“舜職司地點，不敢從太仆之言。”言罷竟是一揚手，宮門衛士立即圍了過來，橫戟執铩，氣勢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