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帝王落淚[第1頁/共3頁]

夜裡顧青昭側身時，見他睡夢裡掙紮，眉頭蹙得緊，眼角清淚無聲滑落，潤濕枕畔。

顧青昭苦澀點頭，回身麵向太後靈位。

【大邕仁清皇後榮氏淺沅之位】

起來時，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

“現在陛下大業已定，太後再無後顧之憂，她是要去與懿清帝團聚了。”

若非礙於位份之差，她冇將她轟出去已經是施恩了。

眼看著她坐上攆轎，顧青昭回眼過來，將他眼底的蕉萃和哀傷儘收眼底。

今後無悲亦無喜，不必再沉湎懷子之痛，也再不聽不見子孫後輩的歡笑。

“陛下方纔還勸貴妃，倒是不曉得勸一勸本身。”

她整顆心像是被揪起，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王婕妤不屑，“就奉告她，我身子不舒暢，起不來。”

沈嬌看她一眼，眼裡卻含了恥笑。

鏡花麵露難色，“可沈嬪已經來一會了，她還說……”鏡花支支吾吾，“說主子您雖不必為太後親身守靈，寶貴妃叮嚀過，您是在挽月宮儘孝，可您卻日日睡到巳時，乃是……乃是違了禮法。”

一旁侍立著的挽月宮侍女聽著這話，心都快飄起來了，“回娘孃的話，我家主子是昨晚守靈累著了，主子身懷有孕，格外難受些，這才晚了。”

那人甕聲甕氣回了一聲，腦袋卻藏在被窩裡，不想讓人看到本身的狼狽。

她點頭，“一起。”

隻是這一覺睡得並不深。

“鏡花……水月。”沈嬌勾唇，“你家主子倒是會起名字。”

顧青昭就冇看，隻道：“離天亮另有會子，陛下歇會，過會我叫您。”

兩人衝著唐昀福身，“陛下總算來了。”

水月一驚，忙福身下去，“是。”

不必存候的日子，王婕妤都是辰時正才起床，眼下太後雖薨逝，卻無需她守靈，現在到了清淨幽僻的挽月宮來，更是無人時候盯看，她便巳時才起了。

鏡花趕緊矮身跪下去，“主子息怒，雖才卯時末，可沈嬪是嬪位，她來挽月宮，主子您是不能不見的。”

牌位供桌以後，是太後長眠的棺槨。

“陛下……”

清夢被擾，她滿臉戾氣，“她來又如何？這才幾時，我的端方你不曉得嗎？”

可到了這個時候，她還在睡，已是大大的遲了。

唐昀怔然。

“來者不善，主子您還是出去見見吧。”

溫熱的大手伸過來，規端方矩地抱著她，二人總算緩緩入夢。

當日晚，唐昀歇在關雎宮。

“陛下呢？”

阿誰牽著他一步步長大，教他立品處世的榮母後，悄悄沉眠此處。

顧青昭略略不測後淺笑，“陛下冇睡？”

睡著了，就不會感受生命的流失與消逝嗎？

唐昀回神，目光微有板滯，“二位姑姑，母後……”

“夜深了，陛下給太後上柱香吧。”她看著太後的牌位悵惘著，“陛下自聽了周行安的話後，便將本身關在紫宸殿裡，不吃不喝，如果太後曉得，定是最擔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