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帝王落淚[第2頁/共3頁]

她麵帶笑意地擱下茶盞，“你們家主子可真是睡得，這都快辰時了，不知幾時能起來給太後上香呢？”

挽月宮遠處後宮西南角，遠隔慈安宮的悲聲。

顧青昭苦澀點頭，回身麵向太後靈位。

“鏡花……水月。”沈嬌勾唇，“你家主子倒是會起名字。”

齊貴妃福身拜彆，身形微晃，牽動燭光縷縷。

鏡花麵露難色，“可沈嬪已經來一會了，她還說……”鏡花支支吾吾，“說主子您雖不必為太後親身守靈，寶貴妃叮嚀過，您是在挽月宮儘孝，可您卻日日睡到巳時，乃是……乃是違了禮法。”

唐昀回神，目光微有板滯，“二位姑姑，母後……”

若非礙於位份之差，她冇將她轟出去已經是施恩了。

隻是這一覺睡得並不深。

起來時，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

跟冇睡似的。

許是外頭的動靜轟動了裡頭的人，沁芳和皎月從裡殿出來，皆是一身素衣，端倪傷情。

挽月宮正殿，沈嬌坐在那邊已經喝了兩盞茶了。

嬪妃們辰時整就要開端守靈，普通來講，行動慢些的卯時一刻便得起床趕疇昔。

“你不必敷衍本宮，本宮對你家主子的作息，心知肚明。”沈嬌緩緩側眼，打量著那侍女，“本宮記得，你是叫水月？”

“陛下……”

鏡花頓時將頭埋得更深了，戰戰兢兢道：“主子，按理您確切是要隨後妃們一同在辰時初為太後守靈的。挽月宮本來偏僻，平素冇人來的，冇人見到便也罷了，可眼下沈嬪明目張膽地出去瞧見了，如果傳出去，怕是不好交代。”

“陛下方纔還勸貴妃，倒是不曉得勸一勸本身。”

“是。太後臨走前見了陛下和宗親，又見了後妃和皇子公主們，太後整晚都是笑著的。於睡夢中過身，並不痛苦。”

“太後本難忘愛子，她撐了這很多年，是放不下陛下您。”

是了，唐澤是太後的孫兒，即便年事尚小，也要夙起守靈的。

牌位供桌以後，是太後長眠的棺槨。

一躺下去，再一睜眼內裡天就亮了。

今後無悲亦無喜，不必再沉湎懷子之痛，也再不聽不見子孫後輩的歡笑。

“主子，鹹芳宮的沈嬪來了。”

“夜深了，陛下給太後上柱香吧。”她看著太後的牌位悵惘著，“陛下自聽了周行安的話後，便將本身關在紫宸殿裡，不吃不喝，如果太後曉得，定是最擔憂的。”

夜裡顧青昭側身時，見他睡夢裡掙紮，眉頭蹙得緊，眼角清淚無聲滑落，潤濕枕畔。

王婕妤不屑，“就奉告她，我身子不舒暢，起不來。”

唐昀怔然。

阿誰牽著他一步步長大，教他立品處世的榮母後，悄悄沉眠此處。

清夢被擾，她滿臉戾氣，“她來又如何？這才幾時，我的端方你不曉得嗎？”

她整顆心像是被揪起，難受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