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決堤[第1頁/共3頁]

“如何會出這事呢？我閨女不是還，還好好的嗎？”葉荷香結結巴巴說道。

然這家實在瘠薄，房內陳列不過一床一櫃，那床是幾塊木板搭成。她看一圈未果，乾脆將身下的木板抽了一塊出來，踮著腳去擋那縫隙。

季婆子點頭晃腦吚吚嗚嗚說：“她不是個全人，身上隻要二魂五魄，另有一魂一魄在河裡上不來。”

章杏隻著了一件單衣在身，不知是怕的還是凍的，渾身顫栗，手指內裡，哆顫抖嗦說：“娘，你聽，你聽，裕安決堤了，裕安決堤了！”

房門一會翻開來，閃電又現，葉荷香披頭披髮站在門口，張口便道：“死丫頭，大半夜的，你叫魂啊！”

葉荷香嚇得不輕，問道：“那，那咋辦？大仙必然要救我閨女一命啊。”

鄉間村裡鬼怪之說由來已久，這葉荷香又是個成日喜好竄門說閒話的，對這事聽了不知多少，輕重深淺不消說得太明她就能猜得八九不離十。此人統共有三魂六魄，少了一魂一魄那必定不是小事了。

幸虧這月十五來的很快。她平時非常吝嗇，這回倒是狠心出了一回血，委實是這幾天累壞了。依季婆子交代，用十三個銅板竄了一個小人起來，背後貼上大女兒章杏的生辰八字，於半夜半夜時候，在村頭那橋中間丟下去，聽得咕咚一聲響後，從速跑回了家去。

“體例倒是有的。”季婆子說唱道。葉荷香唯恐聽漏了，靠疇昔，季婆子一邊吚吚嗚嗚說唱，她跟著一邊點頭。

葉荷香聽到這裡，神采都嚇白了，她臉皮厚，人家指著她脊梁骨說罵，她都不怕，她就怕鬼。季婆子的話使得她想起昨夜裡的遭受來——昨半夜裡，她正要起來給章金寶把尿，俄然聽到哭聲，那哭聲非常奇特，像是有人在哭，又不儘像，深更半夜裡，聽到耳裡隻感覺既苦楚又哀痛，讓人也忍不住想要跟著墮淚。她當時就嚇得不輕，也不給兒子把尿，倒頭就裝睡。哭聲持續了好幾個時候，她一向冇動，也不敢睡，睜著眼睛熬啊熬，雞打鳴以火線才睡去。

現在想來，那哭聲不就是從前麵傳來的？章杏章桃不就住在前麵房裡？自家閨女本性自知，斷不會深更半夜無緣無端鬼哭狼嚎的，現在想來，可不就是有鬼？

落水鬼找替人這事，葉荷香聽很多了，聽得時候就驚駭，輪本身了更驚駭，拉著季婆子說話，恨不得她這晚彆回家了。角落裡的章杏看著母親拉著季婆子越說越遠，偷偷擦了一把頭上的盜汗。

做完了這事，葉荷香再看女兒章杏，就自發好多了。大女兒很多活雖是乾得不如疇前好，但到底會了些，比先前甚麼都不懂，那是好多了。。自古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本源既是消弭了，想來過些日子，她自會複原的。她在內心暗自光榮：虧恰當初請的是季婆子，一舉將那水鬼壓住，不然大丫出事，金寶他爹不打死她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