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第2頁/共4頁]

隨即男人誠懇不客氣的席地而坐,不知從那裡拿出棋盤、棋子、茶壺、飲器,歡然得意的以天為廣廈、以地為床笫,以左手執黑子為友,以右手執白子為敵,半晌工夫竟然也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年富起家,就著男人的茶皿抿了一口,不由嘖嘖稱歎,“雨後乾明,采絕頂之寒茶,泡以溫泉之水,香氣清雅,味道豐醇。飲後唇齒留香,回味無窮,的確是茶中之君!”見年富一語道破,男人淡笑不語,部下卻又是一番狠惡比武,瞬息間白子死傷殆儘。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年富道。男人將盤中殺得正酣的棋局順手顛覆,“固所願而,不敢請爾。”隨即年富欣然入棋局。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與男人對弈,年富才發明敵手之棋風端的飄忽詭異,看似平平無奇,卻總在不經意間異軍崛起,殺得年富折戟而歸。而男人與年富的對決倒是另一番滋味,咄咄寸逼,卻又步步為營,攻守兼備,棋風當真妥當的很,隻半盞茶的工夫,滿盤煞氣凜冽,針鋒相對,最後男人以一子險勝年富。

瞧著現在年羹堯的模樣,彷彿並不是傳聞中那般魯莽之人,年富遊移著要不要開口問。但是卻在這個時候年羹堯問道,“你想問甚麼?”年富道,“宴會之上父親為何如此咄咄氣勢?”想摸索天子的底線嗎?這體例也過分冒險了。年羹堯幽幽說道,“你猜對了,為父就是想探一探皇上的底線。你是不是感覺為父如許太多冒險。”

“既是家宴,就彆拘束了。”雍正淡笑著說道。年富謝恩,回到桌上,不急不緩的吃了起來,不做不作、不卑不亢,天然博得年妃的好感。這一頓晚餐整整吃了半個多時候,而餓了一天的年富也隻吃到了六分飽。撤下筵席,那位對年羹堯也不假辭色的宦臣手捧一軸書捲走出去,膜拜存候後,立於一側,神情寒微畏敬。

昂首望天,日暮西陲,不知何時年祿倚靠在石墩上睡得昏沉,年富站起家,“下次定洗本日之恥!”男人欣然應戰,“隨時恭候。”年富分開後,一名白髮皓首之老者從富強的蘆葦叢中走出,來到殘局前一番沉吟以後感慨,“一名年不過十六七歲之少年人竟然有如此老道辛辣之棋風,觀棋度人,此子可謂天縱奇才。不過可惜人生苦短,恰如白駒過隙,何必活得那麼透辟,徒增煩惱罷了。”說完老者回身,吟唱道,“目前有酒目前醉,明朝披髮弄扁舟。。。。。。”望著老者孑然一身的背影,男人黯然一笑,“高居廟堂,憂君之憂,擔君之事,早已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