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第3頁/共4頁]
年祿是感受不到這蕭瑟之處有甚麼美感的,現在正百無聊賴在年富身邊不遠處尋覓些野生的蘆柑打打牙祭。就在年富飄飄然如墜雲端之時,一個聲音將年富從瑤池瑤池拉到了地下蘆葦叢中,“如果不嫌棄,我能在這裡小憩半晌嗎?”年富微微抬眼,男人正麵帶淺笑的望著本身。年富抬手,讓男人隨便。
年富沉吟半晌答道,“皇上是要父親記著,先帝能給父親的,皇上給的更多!或許另有更深一層的意義――”年富望向年羹堯,年羹堯幽冷的目光當中閃現點點暗芒,問道,“甚麼意義?”年富答覆,“皇上既然能許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也能在朝夕之間將之毀於一旦,就像現在關押在宗人府的阿其那!”年羹堯渾身一震,一滴盜汗從額頭滑落。
“既是家宴,就彆拘束了。”雍正淡笑著說道。年富謝恩,回到桌上,不急不緩的吃了起來,不做不作、不卑不亢,天然博得年妃的好感。這一頓晚餐整整吃了半個多時候,而餓了一天的年富也隻吃到了六分飽。撤下筵席,那位對年羹堯也不假辭色的宦臣手捧一軸書捲走出去,膜拜存候後,立於一側,神情寒微畏敬。
“康熙四十八年,先帝送你的幾個字,今番朕再送你一次。”雍正一招手,宦臣將手中卷軸遞到年羹堯跟前,年羹堯伸手接過,緩緩展開,其上“甘心淡泊,以絕徇弊。始終恪守,做一好官。”一十六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躍然紙上,隨即年羹堯跪接謝恩。望著腳下跪著的年羹堯,雍正兀自說道,“朕記得當時候你剛而立之年,卻已位居內閣學士,從二品銜。現在整整十五年疇昔,本日的年大將軍比之當年又如何?”
讀書至深夜,心中感慨很多,勸退綠萼和蘭馨,年富單獨一人徘徊在清幽的雨軒長廊深處。倚欄眺望,玄月當空,繁星寥寥,俄然一顆燦爛的星鬥從天涯滑過,留下長久卻非常刺眼的軌跡。曾多少時,也有這麼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抬頭望天,在流星閃現的那一刻,向彼蒼許願:這輩子必須活得像小我樣!
“母親忸捏道,‘婦人生於高牆,養於深閨,卻不曉得這是甚麼花。’見那花朵不過銅錢般大小,色彩鮮黃,花瓣頎長,並無香氣,天然也無甚特彆之處。遊方和尚道,‘這花叫作蒲公英。每至東風穀雨,花儘籽熟,隨風飄散,籽落於那邊便在那邊紮根發展,繁衍生息。’那遊方和尚指著一堆亂石叢中的蒲公英花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