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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富眯眼望向荷葉田田深處,自言自語道,“絮兒,如柳似絮,這個名字不好,過分淒慘也略顯卑懦。”絮兒埋首胸前,雙目泛紅,掩在袖口當中的一雙小手死死拽成拳。年富彷彿冇有看到腳下幼兒現在極度變態的情感,而是自顧自道,“既然姓年,就叫年修吧。”
年富點頭,“君子之道,比方行遠,必自邇;比方登高,必自大。你可瞭解此段話的意義?”絮兒略一思考,字正腔圓道,“管賢人曰,人立於世,必當自強不息,厚德載物,此乃君子之道重在慎重與德修。”年富訝然,隨即淡笑出聲,“這些都是你孃親教的?”絮兒蹙眉點頭,“孃親所識字未幾。”年富獵奇,“那這中庸德行一篇又是何人所教?”絮兒麵露遲疑之色。在一個稚嫩孩童的臉上瞧見如許的神情,年富更加感覺麵前小東西風趣。年富也不催促,隻是望著絮兒。而年幼的絮兒在年富那雙和順似水卻又咄咄逼人的眼神諦視下,低下桀驁不馴的腦袋,帶著三分委曲與不甘,訥訥道,“是在私塾的牆根底下聽先生講的――”
在年富居高臨下的眼神逼視下,趴在地上的絮兒感遭到前所未有的熱誠與壓力,隻見他握緊拳頭,禁止渾身的痠麻疼痛,艱钜站起家,在他的膝下與肘部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暗紅色血跡。年富緩緩坐下,身邊是白日裡春意盎然的荷塘j□j,在夜晚星光輝映下有著另一番出塵的意境。年富的聲音很輕也很溫和,“可知你方纔朗讀的那段話出自何篇?”絮兒垂首站立一旁,小臉麵無神采,恭恭敬敬答覆道,“‘中庸’‘德行’篇。”
年富沉吟很久,答覆道,“門生記得先生曾經說過,機謀之術,首在均衡,而均衡之要,重在製衡!”年富說的隱晦,人老成精的朱軾又豈會聽不出年富這是在暗指皇上之所乃至今留中蔡琰一案不發,隻因為此人是一柄利劍,一柄直插年氏一族命脈的口舌之劍。有了他,皇上隨時能夠以蔡琰之口對年羹堯口誅筆伐,眾口鑠金,以是說天子殺人向來不需求來由,隻需求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藉口。而現在藉口就握住雍正的手中,甚麼時候用,或者不消,那就要看年羹堯在西北的表示了。年富額頭排泄盜汗,帝皇之心術諱莫難測,但也可從側麵看出雍正還是愛惜人才的,隻要一日年羹堯不離開其掌控,那麼一日他年富都是安然的,且繁華繁華享之不儘。
年富再一次伸手揉了揉絮兒的頭頂,隨即打著嗬欠原路走回。直到年富安閒淡雅的背影消逝在暗中深處,長長的長亭當中傳來婉轉的吟唱,“管賢人曰,人立於世,必當自強不息,厚德載物,此乃君子之道重在慎重與德修也,牢記牢記――”絮兒緩緩抬開端,不知何時淚水滑出眼眶,滴落胸前,“孃親說絮兒不配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