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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子下鍋以後,便是小輩叩首,長輩給紅包的時候。難堪的事兒又來了,流珠坐在堂中,握動手中紅包,直直地看著徐子期,徐子期反倒一派安然,掀起衣襬,跪了下來,沉聲道:“子期給二孃拜年了。惟望來歲國泰民安,而後兵戈倒載,藏弓息鼓,再無戰事,子期也幸虧家中親侍孃親,教誨弟妹。更願二孃財路廣進,長樂永康。”
阮流珠兩指一按,令那烏黑麪皮將葷素稠濁的餡兒完整包合,麵上一笑,對著身邊的徐二嫂問道:“不知大伯哥兒為何未曾來?他疇前不是巴不得每天往汴都城裡跑麼?”
國公府上趕著往魏尚書家中送的禮,皆被人家扔出了府門外,一點情麵都不顧,將馮氏氣得是火冒三丈。比及開宴之時,抬眼再看看這三個兒媳——奪目奸刁的商戶女榮十八娘,滿腹心機的式微孤女喻盼兒,彆的另有個珠胎暗結,豔名在外的劉端端,馮氏直感覺一樁快意事兒也冇有,惱火得不可,實乃氣損六葉連肝肺,恨至三毛七孔心。
“阮二孃,實是對不住了。這大過年的,咱也想歇會兒,把這些七汙八糟的事兒全都擱在一邊,但是冇體例啊,過年也得查牢房。這幫犯事兒的誠懇了,咱來歲才氣過個承閏年。叨擾了,叨擾了,我就去看看那柳鶯還在不在,給我那兄弟送頓飯,頓時就走,不會給你過了倒黴。”
而另一邊廂,兩相對較之下,流珠的這個年,過得倒還算歡暢。徐子期之前請大伯二伯兩家子來京中過年,可最厥後的,卻隻要徐道正一家。
她最明白恩威並施的事理不過。現在見劉端端落寞,喻盼兒心機一轉,對她柔聲噓寒問暖,目睹著劉端端麵色稍霽,似是非常感激地向她看來時,這喻氏女卻一笑,話鋒一轉,麵色平和地溫聲道:“這宅門裡有些端方,端端約莫是不甚明白。這也怨不得你,畢竟……你未曾在這高門大院裡頭待過不是?這妻與妾啊,還是有差分的,比方這兩人一起走路時,需得差上三步,決然冇有並肩的事理。至於這生男生女,生下來了由誰撫養教誨,嫡庶之間又有何辨彆……妾也不是用心難為你,實在是妾不難堪,夫人便會難堪。說這很多煩人話,也是為了端端你好。”
母子兩人拿了福袋,正欲回身回屋,忽地聽得身後傳來一陣有力的腳步聲,緊接著是一個明朗帶笑,又好似有幾分販子痞氣的聲音——
這居士一詞,本來隻是稱呼信佛慕道之名流,及那隱居不仕的雅客的,但是眼下這個宋朝,大家一愛博戲,二愛風雅,以是居士這個名頭,也算爛了。流珠就曉得,從阮鐮、阮大、阮二,到傅辛,全都有個居士的名號。現在一個鬥雞的農夫也是居士了,實在怪誕。
阮貳心中惱悔,直歎道:這下好了,他不過求個名流風/流,服個五石散,歡愉一番,再一睜眼,這天都變了。再看著兩位各有千秋的美人兒,阮二隻感覺索然有趣,厭膩至極,對付幾句後便送走了她們。他躺在床上,想著魏九娘,又感覺魏染兒比起她們來好多了,那小男孩普通的開朗性子,愛玩愛鬨,纔不似她們這般嚕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