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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玉直眉眼如畫,脫塵似仙,跟一根青青竹子似的立在人群裡頭。他雖穿著非常樸實,但那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恰在他身上做了印證。
傅辛隻知流珠去過榮十八的彆莊,兩人彷彿還定下了甚麼買賣,至於這兩人到底說了甚麼,倒是不曉。榮熙聽了後,心上稍稍生疑,感覺有些不大對勁,但麵上還是笑道:
國庫嚴峻,官吏的俸祿實是未幾,不過金玉直這狀元的名頭,也為他帶來了很多分外支出――便是那書畫之類的,疇前掛在鋪子裡,因微末知名,一個月也無人問津,而現在,金玉直也算是一字令媛,能令洛陽為之紙貴的高名才子了。
金玉直隻擺擺手,溫聲道:“到底還是比不上徐家小娘子。我見那佈告上,頭名和第二十二名都姓徐,又見娘子麵上先喜後憂,這心內裡便有了較量――這兩位,便是娘子家中的兩位小仆人罷?”
“蔡先生先前說過,如果小娘子考上,需得在開學前去與先生見上一回,先生有事要交代。比及開學以後,小娘子每日裡也是要有人接的。十二郎,你可抽得出工夫送玉緣?如果冇有,奴來接自家阿郎和小娘時,帶上玉緣一程便是。擺佈也是順道……”
不過現下,自打阮二孃說動官家,點了金玉直而非薛微之為狀元後,這對兄妹的日子,便也超出越好了。
話分兩端。眼下已是三月末,榮十八和徐道正的紡車製出以後,十八娘又將棉衣申報了官府。官府給了她那彆莊上千兩銀子。棉衣呈到官家跟前,傅辛穿了段日子,研討了一番,公然感覺那棉衣比起絲麻來講,既保暖很多,又耐穿很多,彆的本錢也比養蠶繅絲低很多。
“十八娘倒是有男兒之風,窩在那國公府裡做大夫人,反倒有幾分藏匿了。”
待榮十八娘滿懷心機拜彆以後,傅辛稍稍思慮半晌,便召來金玉直等近臣,令他們草擬詔令,籌算於京畿一帶推行植棉。這推行,天然不是強迫性的,而是如果栽種此物,便會在賦稅上麵減輕必然命目。
金玉緣公然非常歡暢,眼神一轉,又稚聲道:“先有不怪之恩,後有一飯之恩,再有車馬之恩,這些加起來,要如何回報纔好?”
植棉令一出,京人尤好別緻之物,本就想嚐嚐棉衣穿起來甚麼感受,又見這衣裳比自家做衣還要便宜,便也不吝於取出荷包。穿了一陣子後,便如官家普通,這幫人也發明瞭棉布的好處。隻可惜即使京畿一帶植棉成風,那棉花也是方纔播種冇多久,榮十八孃的棉衣一售罄,便再無新貨,連流珠也冇推測的是,二手棉衣在汴京中都變得有價無市,且代價一翻再翻。誰如果穿個棉衣,一時候反倒是繁華的意味了。
在此之前,京中倒也有人家種棉花,但不過是在院中做個裝點之物。待到傅辛那“植棉令”公佈以後,京人皆以之為奇,摸不清官家打的甚麼主張――那棉花也能做衣服?倒是聞所未聞,奇怪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