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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珠瞧著那些生果,心中一個格登,暗罵這傅辛好一番心機,這些生果雖狀似投了阮宜愛之所好,實際皆最是傷胃,無一例外。平凡人吃了,或許並無不適,隻是阮宜愛因那金剛石粉末之故,患上了當代所說的胃潰瘍,如果還持續吃這些東西,遲早如傅從仲普通,由潰瘍轉為癌症,重症不治,藥石無效。
傅辛噤聲不語,隻擺了擺手,沉聲道:“不必了。”頓了頓,他又道:“需得記取,如果皇厥後了,莫要再似平常那般攔著,隻令她出去便是。”
他話音剛落,便聽得不遠處一陣哭叫聲愈來愈近。聽得那還帶著幾分熟諳的細碎腳步聲,傅辛心上一動,麵上則扮出一副憂愁的模樣,趕緊起了身,想了想,複又端坐於龍榻上,這心內裡,竟油然生出幾分等候來。
阮宜愛倚坐在傅辛膝上,沉默好久,不言不語,隻不住抽泣著,半句話兒也不說。傅辛身材高大,而阮宜愛卻矮小得很,遠瞭望著,很有幾分不調和。
阮宜愛將慘白的臉兒埋在他懷中,聲音彷彿一如平素那般嬌嗲,可這臉上,倒是一派冰冷,瞳孔裡黑幽幽、浮泛洞的,如果此時有人見了,必會驚懼不已,活似在人間見了鬼普通可怖。
聽罷以後,阮宜愛驚詫變色,目瞪口結,一個字且還未說出,兩行淚已潸但是落。雖說嬌養了十餘載,凡事都懶得過量揣摩,隻放心被人護著、寵著、矇蔽著、欺瞞著,但阮宜愛算不得是個笨拙之人,她清楚得很――流珠既然敢來講這些,毫不是毫無事理,亦不會是白手而來。
“姐姐……有何籌算?”流珠謹慎翼翼地伸脫手來,將她攙扶著,柳眉蹙起,緩緩而問。
他輕咳一聲嗓子,墨眉挑起,昂首對著關小郎,狀似漫不經心腸道:“阮二孃不是去了皇後那小苑麼?怎地下朝這麼久了,都冇甚動靜?”
阮宜愛貝齒輕咬朱唇,肩膀微微伸直著,因哭啼之故而身軀輕顫,聲音軟糯地哭泣道:“二孃說,娘被官家逼得吊頸自縊,爹爹亦被官家下旨賜死,國公府產業儘被抄冇,大哥兒遠走疆場,存亡未卜,小弟頹靡不振,整天裡以酒澆愁,便連弟妹的那親弟弟,都受不了這一份慘慘慼戚,小小年事便投了井!”
傅辛見她不吭聲,心上一凜,怕她不信,正要再說些甚麼,卻聽得阮宜愛聲音軟綿,低低說道:“四郎不管說甚話兒,奴奴都是信的,老是信的。妾養病久了,很有幾分無趣,亦對親眷分外馳念。妾求求四郎了,妾想要見上阿孃阿爹一麵,另有大哥、小弟。是了,二孃還說從仲奄奄一息,藥石無功,約莫也是假的了。隻是固然如此,奴奴內心還是恐憂不已,隻惦記取從速見上從仲一麵……母子連心,那裡有想見不能見的事理,四郎如果心疼奴,便準了奴奴這一回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