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故地重遊[第1頁/共3頁]

陳瀅不免歎一聲，工夫倥傯、世事無常。

見女兒猶不足裕打趣，李氏略放下了心，將帕子在手裡揉幾下，將信將疑望住陳瀅：“我兒此言……但是當真？”

裴恕大步走過來，向她身上掃兩眼，原還蹙著的眉，驀地伸展。

一時候，母女二人俱無言。

有很多女子，甘心走上那條既定之路，亦有其本身的誌願並尋求，並不需人來幫，甚而會以為，陳瀅此舉，實屬多餘。

公然，陳瀅確切是看破了，因而轉頭，向尋真一伸手：“把手爐子拿給我一個。”

她微顰了眉，轉首望向窗外，語聲遲遲：“如果隻是為她們尋小我家做前程，倒還簡樸，不拘找個甚麼來由，往哪個府裡一送，隻稱是歌姬舞姬，大麵兒上過得去便罷，隻要陛下情願出麵，實是輕易。”

陳瀅轉頭望她，潔淨的眉眼間，蘊一痕笑：“好教娘曉得，我所謂的前程，是賜與她們相對更多的自在，讓她們能夠靠本身的本領贍養本身，不必做那後宅裡的棋子。”

為完美這個打算，數日來，陳瀅委實殫精竭慮，幾近想破腦袋，頭髮都抓掉了好幾把。

她所求者，不過兩樣：其一，救贖那些但願被救贖的；其二，幫忙那些需求被幫忙的。

竹橋下，水聲琤琮輕響，梅樹下落了幾片殘花，冷香幽沉。天有些陰，晨光暗淡，東邊的天空像攏著薄透的青霧，有稀少的微光在霧氣後環繞，卻終不能破雲而出。

若得其允可，以大楚朝皇族名義行此善舉，則那些煙花女子便再無人敢欺負難堪，而其前路，亦終得光亮。

縱有那命好的，千辛萬苦固了寵，再生下一男半女，立穩腳根，以其寒微的出身，其後代出頭，亦是極難。且更有那一等命苦的，便從了良，亦難逃轉賣力運，待人老珠黃，除一死外，竟無活路可走。細論起來，也是不幸。

“小侯爺好早。”她含笑號召，清清淨淨的眸子裡，盛著細碎的歡樂。

“與其說這是前程，倒不如說，這是把她們往樊籠裡送、往死路上逼。”她的聲音低下去。

她著著件暗銀紋素白交領衣，外罩茶青襖兒，衣襬上繡小朵淺粉的梅花，越襯得肌膚白嫩，點漆眸像黑瑪瑙浸著水，潔淨得耀目。下繫著櫻粉寒梅邀月八幅裙，發上簪一副喜鵲鬨梅金釵，恰是應景兒打扮，穿在她的身上，偏有種難言清冷。

打量完了，再於心底讚一聲都雅，裴恕才笑眯眯號召：“我纔到，你來得也不晚。”

見陳瀅胸有成竹，李氏終放下心，又細細叮嚀幾句，方喚人進屋奉侍，母女兩個用罷飯，李氏又喚來羅媽媽，命她與陳瀅同業，絮絮說了好久，方纔送她們分開。

她側首淺笑，眸色湛亮，似漫天星鬥墜入其間：“女兒絞儘腦汁，把能寫的都寫下了，就是但願能夠打動陛下，讓這些女子有個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