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故地重遊[第1頁/共3頁]

很久後，李氏終是問。

真是說瞎話不打嗑拌兒。

“照我兒這般說來，這所謂的前程，又是甚麼呢？”

見陳瀅胸有成竹，李氏終放下心，又細細叮嚀幾句，方喚人進屋奉侍，母女兩個用罷飯，李氏又喚來羅媽媽，命她與陳瀅同業，絮絮說了好久，方纔送她們分開。

“小侯爺好早。”她含笑號召，清清淨淨的眸子裡，盛著細碎的歡樂。

這大話一點兒不高超，連她都瞧破了，她們家女人定然一早就看破。

裴恕大步走過來，向她身上掃兩眼，原還蹙著的眉，驀地伸展。

因出來得早，辰初過半，他們便已到達皇城。

可誰想，一載年光等閒去，本年此時，她竟又故地重遊，年前暗自的銘誓，終是成了空。

她又莞爾，自袖中取出厚厚一隻信封，向李氏晃了幾晃：“母親放心，女兒把打算書都寫好了，隻要陛下首肯，此事便非女兒一人所為，而是以陛下、甚或以朝廷的名義推行，女兒在此中起到的感化，也不過是拋磚引玉罷了。最多今後再耗些時候，幫著完美打算，或者寫些東西之類的。”

“與其說這是前程，倒不如說，這是把她們往樊籠裡送、往死路上逼。”她的聲音低下去。

一時候，母女二人俱無言。

見女兒猶不足裕打趣，李氏略放下了心，將帕子在手裡揉幾下，將信將疑望住陳瀅：“我兒此言……但是當真？”

所幸，陳瀅亦誌不在此。

李氏倒被這話說得愣住，停兩息，便跟著歎了口氣。

她所求者，不過兩樣：其一，救贖那些但願被救贖的；其二，幫忙那些需求被幫忙的。

小侯爺的鼻頭兒都凍紅了，清楚等了多時，竟還說“纔到”，的確笑掉人的大牙。

陳瀅回過神，舉目望去，便瞧見了立在不遠處的高大身影。

有很多女子，甘心走上那條既定之路，亦有其本身的誌願並尋求，並不需人來幫，甚而會以為，陳瀅此舉，實屬多餘。

當然，陳瀅亦很清楚，她救不了統統人。

她著著件暗銀紋素白交領衣，外罩茶青襖兒，衣襬上繡小朵淺粉的梅花，越襯得肌膚白嫩，點漆眸像黑瑪瑙浸著水，潔淨得耀目。下繫著櫻粉寒梅邀月八幅裙，發上簪一副喜鵲鬨梅金釵，恰是應景兒打扮，穿在她的身上，偏有種難言清冷。

陳瀅正色點頭：“女兒說的都是真的，母親放心。”

她忽爾歎了口氣，神采悒鬱：“隻是，這所謂的前程，也不過是將她們拘於後宅罷了，終其平生，她們也隻能在後宅裡苟延殘喘，到最後，總不免淪為爭鬥的產品。”

尋真鼓著眼睛去瞧裴恕，眼不能在他臉上紮出兩個洞來。

除此無他。

她望向窗外的視野，始終未曾收回，似癡癡入迷，很久後，又是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