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隴上行（17）[第2頁/共7頁]

如曹善成，喪師棄地，性命不保於本日，焉能稱智？落於死地，猶然困鎖數千郡卒偕亡，焉能稱仁？取用清河民力、財帛無度而坐視百姓春耕艱钜無所佈施，焉能稱義？助天下公認之暴君虐待郡中無辜而沾沾自喜，焉能稱勇？至於此戰後，傳其惡名於天下，傳播千載，為人仇恨嘲笑，焉能稱行？

隻是方纔到了一刻鐘罷了，曹善成便發覺到不對勁，然後渾身酒氣、跌跌撞撞衝了出來，神采猙獰，手中還捏著一張皺成一團的書記，倒是一把推開當即迎上的韓二郎，捏著書記騰踴上了中間屋頂，隻四下一看，便複又居高臨下來做喝問：

如果冇有，是不是能夠說，曹府君比那賢人要強一些？翌日，天明的時候，兩位縣令不約而同逃到了清平，他們何曾如此倚仗腳力？以是家眷也好，自家本人也好，都已經走不動。無法之下，兩人隻能表白身份，往清平縣衙乞助。

看來，黜龍幫的軍紀誇大竟然是真的。

曹善成聽到一半的時候，也不曉得想到了甚麼，便已經如遭雷擊，聽到最後，乾脆怔怔失態，直接從屋頂滑落，還是韓二郎上前接住了他。

「曆城縣。」

而清平縣令聞得兩位同僚到，也驚駭於火線局勢，從速接待，並做扣問。

另一邊，張老五回到城中，細細描述了一遍，兩位縣令欣喜之餘都驚奇來看這韓二郎，心中也有些古怪—對他們來講，韓二郎這類粗糲誠懇之人夙來是不放在眼裡的，但是，對他們而言害怕、愛護的工具，不管是曹善成還是較著比曹善成還要高一層的張行，竟然都說這韓副都尉是人才，也是讓他們既難以瞭解，又有些惶恐不安。

「不能連那位賢人都不如！」

曹善成唸到這裡，竟然不顧丹田劇痛，當場笑了出來，然後舉壺猖獗喝酒，複又猖獗大笑。

韓二郎覺悟，從速起家拜彆，倉促去找人。

「不是。」韓二郎迎上對方目光安靜來答。「我就在這裡，償府君當日一條命！但府君做得不對，我就替府君做了改正。」

「人生於世，非騰龍證位，總有一死。人死化為土灰，猶有輕重之分。有重於紅山者，如曆山將士，保衛鄉梓，托體山阿，正得此意；有輕於鴻毛者，如曹氏逆賊，助魏為虐，困死僵城，亦得彼意也。

「我不想府君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落得罵名······」韓二郎還是當真。「事到現在，我們倆都已經是死人了，我一個鄉野出身的淺顯人，死就死了，可府君呢，真要死不改過嗎？」

「你也感覺我不仁？」曹善成較著氣急。「還要教我做事？」

斯須半晌，三人將張老五喊出去，公然隻說討情事件，非論其他，而張隊將得了言語，複述了幾遍記下來，便也一身白衣，從城牆上懸了出去，然後直接舉著那文書書記放在額頭上，立在城下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