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剔骨刀[第3頁/共5頁]
活了二十多年,平生第一次瞭解了甚麼叫真正的無能為力。覺得本身是女豬腳,實在不過是個任人擺佈的炮灰。她不是鋼鐵俠,不是孫悟空,不是赫敏,不是黃蓉。她隻想做個自在的人,實際上卻不過是被捉進玻璃罐的螞蟻。
“我看不然,那西門慶要撈他姘`頭,還不是……”
倒冇有把她拉到廣場上任人圍觀,而是監押在一個小簾子前麵,成心的賣主和官媒人談判,或者派個年紀大的女眷出去看上一眼,驗個貨真價實。中間的空位上等著一頂小破肩輿,隨時籌辦著把她送到陽穀縣的任何一處人家。
“傳聞還勾引小叔子來著,茶坊王婆說的!”
兩個身強力壯的女看管,像挾鴨子似的把潘小園提起來,不顧她叫罵掙紮,一起提溜回她的單人小監。轟的一聲,大門關上,一片沉寂。
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給她來點真格的,她還當他是紙糊的觀音像呢!
還冇等潘小園答覆,那人的眼睛轉了一圈,已經不請自來的定在了潘小園臉上,眼角暴露瞭然的神采,徑直朝她走疇昔。
潘小園感覺本身在做夢,絲絲縷縷的怪誕感,彷彿柔嫩的鞭子拂在後脖頸上,讓她想咯咯咯的笑。本身朝思暮想的“和離”,竟然,是以這個彆例實現的?
頭頂一個雄渾的男聲,“我。”
那牢子將“休書”往她的單間裡踢了一踢,輕視地看了她一眼,無動於衷地走了。
那牢子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恐怕是大宋建國以來最率性的一紙訊斷。潘小園盜汗直下,逼迫本身耐煩聽完,才昂首詰問:“前夫?怎的是前夫?”
一張皺巴巴的紙擲到她麵前。紙是白的,但鋪滿了刺目標暗紅色血跡,洇透了玄色的墨。那上麵一筆一劃地寫著之乎者也的套話,甚麼“重罪”“休書”“任從再醮”,角落裡一個歪歪扭扭的指模。除了武大,全部陽穀縣冇人有這麼短粗畸形的手。
如果不出她料想,阿誰頭戴紅花、滿臉堆笑、法律紋上一顆媒婆痣的中年婦女,就是李嬌兒的前老闆、麗春院虔婆李媽媽了。此時正和那官媒人老太太噓寒問暖,約莫也是老客戶。說的是甚麼,離得太遠,她聽不見。
那官媒人老太太卻抱愧地一福,“大官人怎的擔擱了這麼久,不早說,方纔你不在的時候,已經有另一個官人出價四十貫,你瞧,文書都快寫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