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八章 等待者[第1頁/共3頁]

唐邵昌嘴裡兀自叼著蟹黃包，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二哥好，我疼二哥。”

這當口，唐邵明俄然想起芸芝與他說過的話，便擱下筷子謹慎翼翼地往前傾了傾，與吃著清粥鹹菜的唐生智打著籌議：“父親，過些日子周叔就要到南京了，我是不是……”

唐邵明張張嘴，半截話還憋在嗓子裡就教他父親猜到了企圖，泄氣地承諾一聲，悶頭吃他的雞湯。

唐邵明聽了這樁事，頭皮很有些發麻，他摸摸腕上的腕錶，岔開話題，“哥，快開車罷，要到點了。”

“又下雨了。”唐邵明看著淅淅瀝瀝順著玻璃滾落的雨，隨口說了一句。

唐邵明手撐著玻璃，這纔沒撞上去。唐邵平扶了他一把，已接著說下去。“就是兩年前日本人在上海挑事那回。”

唐邵明看著窗外垂垂向後退去的行人，隨口道：“補齊了有甚麼用，莫非要發我去火線？”

直到兩人坐到車上，把著方向盤的唐邵平還是帶著朝晨的愉悅表情。唐邵明連吃兩頓枸杞人蔘燉的雞湯，鼻血都將近補出來，他渾身熱騰騰地有些難過，順手鬆了鬆芸芝給他綁得非常板正的領帶。

唐邵明乾笑一聲：“魏將軍位高權重，不成能親上火線。我也輪不著罷。”

“寢兵，我們不虧損。街麵上說的，看看就罷。”唐邵平平淡地看了唐邵明一眼，安靜道，“中日戰力差異，打不贏。自從日本人在瀏河登岸，仗就不好打了。”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少了些溫度，好似底子就是個局外人。

“寢兵是最好的挑選。”唐邵平像是在解釋方纔的話，又像是持續剛纔的話題，“全部中國，不是隻要一個上海。博得了一仗，一定博得下全部戰局。”

唐邵平讚成地拍了他弟弟大腿一把，續又說道：“不錯。厥後不但第五軍，十九路軍、十八軍乃至憲兵團，都按他的意義擺設。他自從仲春中旬帶兵入了陣地，就未曾下過火線。”唐邵平停了一會，低下頭去，看不清他臉上的神采，“廟行一役，日本人炸死了魏采爾的兩個副官，此中一個就死在我麵前。”唐邵平無事似的持續講下去，“那小子也是個黃毛，常日裡聒噪得很，營裡的人都煩死了他，誰料那天嘭的一聲，腦漿子濺了我一臉……”

唐邵明冇行動，欲言又止地看著他哥，轉而低下腦袋搓著紅腫的掌根。

“如果然有那麼一天。”唐邵明兩手抱在腦後，閉上眼睛寂靜地聽雨點擊打車窗的聲響，“我情願等。”

唐邵明卡著脖子,費了好大勁才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待他緩過氣來,當即假作偶然地頂了他大哥一肘子，可惜這一下有如蚍蜉撼樹，唐邵平還是穩穩地端著粥碗,抿著薄唇繃住一臉笑意。小不點唐邵昌也跟著湊熱烈,雙手撐了椅子,擱著桌腿去踢唐邵平的腳。唐生智板著臉剛待說話，唐太太已經悄悄擰了唐邵昌的耳朵，數落道：“猴兒一樣的,吃準了你大哥疼你。”一麵叮嚀下人給二少爺把雞湯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