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出嫁[第1頁/共5頁]

田幽宇緊接著一掀袍擺，從長靴的靴筒裡抽出一支烏黑的箭來，張弓搭弦，臂拉滿月，箭尖直指奧秘人。

田幽宇，他返來了――

那奧秘人負了手卓但是立，一動不動亦不發一言，周身所披收回的強大的氣場令我這個不會武的人都感到了迫人的壓力。田幽宇固然大要上輕視對方，但是暗裡卻未敢怠慢，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讓被迫緊貼著他的我身上都硌得生疼。

我在蓋頭下一眨不眨地睜大著眼睛，火線是無儘的紅色，我看到悍賊的心臟被箭貫穿，鮮血噴了我滿身，我又看到季燕然一刀刀剜著胳膊，腳下血流成河，將我垂垂淹冇。

我急得目眥欲裂――田幽宇的箭法蓋世無雙，連輕功絕頂的悍賊都未能逃過他的一箭去，現在他又要用這弓箭來對於這位多次對我脫手相救的奧秘人！我不想――我不想再一次看到那樣的結局！我不能再讓對我好的人因我而死！

我雙手扯住田幽宇的前襟，睜大了眼睛瞪住他：我要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奉告我你說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奉告我你說的是真的――我――

呈現？――阿誰總在暗處庇護著我的奧秘人麼？他到底是誰？為甚麼總能在我最傷害的時候現身來幫我？

奧秘人還是冇有言語，隻是冷冷地盯著田幽宇，即使他隻字不說，但那凜冽地氣勢卻清楚在警告著田幽宇立即將我放開。田幽宇似是被激得怒了，俄然探手至我的腰間，順手一扯便將我的綬帶扯開了一端，隨即胳膊帶著我向他的身後一轉，緊接著腰間又是一緊，竟是用我的綬帶將我緊緊地縛在了他的背上。

終究，我還是醒來了，身處嶽靈歌的床上，頭枕胡蝶枕，身蓋鴛鴦被。綠水、青煙、紅鯉、白橋，穿了喜慶的新衣進收支出，她們對我說話，可我不管如何豎了耳朵也聽不到一個字。

有些木然地被她們拉著洗臉梳頭穿衣上妝，劉嬤嬤保重地用木盤子托著一件鮮紅的肚兜捧給我，我聽不見她說甚麼，但我能夠猜到，她說這肚兜是已過世的夫人早早便做好了的，隻待嶽靈歌出嫁時穿上它。

我口不能言，隻得死死地盯著他，身上固然還能動，可不管如何掙紮也冇法撼動壓住我的他分毫。我惶恐驚駭絕望，一向不敢去想卻一向都存在於心頭的那不祥預感終究成為了實際，老天它到最後還是不肯放過我――它要讓我的新婚前夕成為我此生最痛苦的回想！

劃破皮肉――奧秘人他受傷了？我冒死在田幽宇的懷裡掙紮，狠狠地捶他踢他，他偏下頭來看了看我，忽而森然一笑，道：“喔……忘了，你不是第一個，另有一個――另有一個被我射穿了心仍能逃掉的――命還真大得能夠！”

我仍然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從早到晚就這麼坐著，直到一陣冷風夾著酒氣劈麵襲來，憑猜度曉得是門被推開，季燕然在前廳裡與前來道賀的人喝罷了喜酒，終究……來度他的新婚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