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第2頁/共4頁]

他又往上挪了挪視野，去看濮陽。

濮陽也不說話。

濮陽自是不動的，也不必她動，衛秀到了。

衛秀是孤身前來，她肥胖的身軀陷在輪椅中，目視火線，自重甲林立的羽林間穿過，冷硬的刀光劍影之間，衛秀的身形更加顯得清臒孱羸。

晉王又往前刺了一分，衛秀還是麵不改色。

濮陽看著她由遠到近，她俄然想到，好久之前，阿秀入京還不久的時候，與她說過一句話，她說：我願與殿下同生共死。當時她很歡暢她的這番情意，卻從未去沉思過這句話是真是假。

如此一想，晉王問道：“不知衛郎有何萬全之策？”

好不輕易平靜下來的心神又亂了，晉王眼中再度閃過驚駭，他並不知濮陽已派人出京，他盯著衛秀，衛秀微一點頭，以示她所言不虛。

衛秀緩緩開口：“執金吾焦邕，是我的人。”

甲士緊隨晉王入殿，分立兩側，晉王行動悠然地出去，衝濮陽笑道：“想見七娘一麵，可真是難。”

晉王比濮陽慢了很多，但也畢竟讓他想到了，他悄悄籲了口氣，又沉著了：“衛郎莫不是虛張陣容？兩日光陰，穩定京師足矣，到時彆說一個玄甲軍，就是兩個、三個玄甲軍的兵力，都彆想踏入都城一步！”

晉王魂不附體，看著衛秀的目光充滿討厭，亦充滿害怕。

晉王俄然有了興趣，究竟是如何萬全的戰略，能讓她死光臨頭仍舊安閒自如？他俄然有興趣曉得，問個明白，也好便與他過會兒應對。

衛秀低頭看了眼泛著寒光的劍刃，也不坦白：“另有兩日，玄甲軍便可抵京，無端入京，是極刑，想必到時，為了本身性命，玄甲軍也會破洛陽，入皇宮，誅逆賊，立新帝。”

晉王正要開口扣問，卻驀地想到，非論她在宮外有甚麼安插，她們二人現都在他手中，而他，已犯下足以夷族的極刑，早已冇有了退路！

晉王不大敢看她，他唯恐衛秀另有甚麼奸計，挪開眼，望向濮陽，道：“人已齊了，王兄這就送你去見先帝！”

濮陽的神采終究陰沉下來。

晉王見此，笑容更加現快，麵前這個隻能依托輪椅的廢人，看著足智多謀，實在也不過如此：“倘若這便是衛郎最後一計，也未免太令人絕望了。”

她背影非常肥胖，體格亦稱不上強健，兼之身出缺憾，不必懦夫，就是一小兒，都能等閒將她殺死，可她恰好用本身的身軀，擋在她的身前，像泰山普通，不容擺盪。

“你不懼死？”晉王咬牙道。

但現在，她曉得，她是當真的。

晉王像是被人狠狠掌摑，前一刻猶是張狂對勁，這一瞬張狂對勁都被解凍在臉上。他生硬地扭過甚，雙目圓睜，語氣呆滯：“你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