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第1頁/共4頁]
天子揮手,表示她退下。
公主府很快便到。一下了車駕,濮陽便直奔衛秀處。
濮陽一愣,衛秀語氣暖和,緩緩道:“與其讓殿下單獨辛苦研討,不若我來教殿下。”也好節製她的過程,閒暇時教一教,不致擔擱閒事。
衛秀的呼吸安穩下來,不再短促,而是遲緩悠長,像是轉入了一個好夢當中。
天子冷著色彩,漸漸飲下一口,身子暖過來了,但他的神采無涓滴和緩。
濮陽在車中坐定,曼聲道:“回府。”
濮陽睜大了眼睛,看著衛秀低頭,看著她眉眼俱是溫和。她柔嫩的雙唇觸上她的手腕,手腕便滾滾發燙,連同她的心跳都在不住地加快。
濮陽定睛看了看他,認出這是汝南王世子,汝南王尚且不常現於人前,更不必說世子。
衛秀回想了一番本身當初學醫時的停頓,又將經曆略加整合,而後道:“先學評脈為佳。來,殿下先嚐嘗找尋本身腕上脈搏。”
濮陽看著她,毫不泄氣:“我去尋些合適的來看。”她已認定了此事,便不會等閒擺盪,“我不求速成,每日學上一些,總有精通的一日。”
幸而她本日穿著不算富麗,不必改換,隻在車上,命人除下格外光彩奪目的步搖與髮釵,便可打扮得體。
衛秀不由一笑:“我書齋中便有,殿下自去取便是。”
跪在靈堂前痛哭的是王妃,她也是世家女,曾做過一年皇後。此時跪在靈前,滿麵是淚,雙眸紅腫,似已哭不出聲了,可兒人皆知她的哀思。
“殿下初學,這本與你而言太深了。”衛秀不疾不徐道,“醫道,非數日可成,殿下身負大事,不宜用心。”
濮陽在靈前拜了一拜,四週數人見她,皆顯奇特之色,她也未出聲,拜完以後,與王妃道了聲節哀,便走了,期間世子多次欲言又止,麵顯淒惶恐憂之色,濮陽皆一語不發,悄悄地來,悄悄地走,很不欲張揚。
她眼眶紅透,轉頭不忍看。
剛用完了藥,衛秀倚在榻上,看濮陽捧著書,坐在榻旁。五日疇昔,她身上的熱度已降下來,隻是仍然要咳嗽兩聲,濮陽便不準她四周走動,隻準她每日光照最足的時候,在園中轉上幾圈。
衛秀不由笑道:“殿下看這個做甚麼?”
濮陽便依言,用右手食指與中指指腹摸索左手手腕上脈搏地點,她學得很快,不過半晌,便摸到了。
改諡之功最多明日便能傳遍都城,既然要讓濮陽做一賢明之人,就得在傳開前去,如此方天然,若比及散得人儘皆知方去,便顯得惺惺作態了。
脈象有快慢、強弱、深淺之分,稍有分歧,便千差萬彆,濮陽沉下心,體味好久,道:“彷彿忽強忽弱,有一些,似有覆信普通,嫋嫋不斷。”
丞相雖為國丈,縱橫朝堂數十載,又得天子倚重,可到底還是外臣,總有些不能明言之事。待他一走,殿中隻剩了濮陽,天子看了眼殿門,前殿諸王與大臣都在等著,他抬了下下頷,表示竇回前去令諸人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