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第1頁/共4頁]
阿蓉在一邊看著,不知如何便想到昨夜先生在昏倒中一聲聲喚殿下的時候,無人應對,而此時,即便是昏睡,卻能對公主的呼喊做出反應。
這些,濮陽都是不知詳情的,從汝南王府歸,便有一股鬱氣迴旋不散,她乾脆便閉門不出,一心顧問衛秀。
濮陽唇角彎起,抿開輕柔地笑意,眼中是東風十裡的和順。
門前有一小郎翻開名帖看到上頭名號,忙迎上前來,彎下身,極其謙虛:“殿下。不知殿下駕臨,有失遠迎。”
衛秀便杜口不語,湊疇昔與她一同看了幾頁,然後伸手將書一抽,濮陽不重視,便被她抽走了。
幸而她本日穿著不算富麗,不必改換,隻在車上,命人除下格外光彩奪目的步搖與髮釵,便可打扮得體。
濮陽見此,便知天子有令示下,朝一旁的小寺人使了個眼色,表示他奉茶上來,小寺人識相得很,當即退下沏了新茶來。
她雙目緊合,眉心擰成團,鼻尖上還滲著汗珠,彷彿睡得極不平穩。濮陽見榻前幾上放了一瓷碗,碗中已空,唯餘些許烏黑藥渣,便知她是用過藥了。
靈堂上世人聽世子解釋,方知方纔來的那名女子是誰。聞說是公主,稱惺惺作態者有之,言上門請願者有之,不一而足。
濮陽看著她,毫不泄氣:“我去尋些合適的來看。”她已認定了此事,便不會等閒擺盪,“我不求速成,每日學上一些,總有精通的一日。”
她眼眶紅透,轉頭不忍看。
她的指腹一點一點輕柔地撫摩衛秀的眉心,緊蹙的雙眉跟著她的行動緩緩鬆開,衛秀狹長的柳眉非常都雅,單單看她一雙眉,配上那雙幽深的鳳眸,直覺勾人得緊。
濮陽杜口,不附和,也不反對,隻是一笑罷了。
濮陽在靈前拜了一拜,四週數人見她,皆顯奇特之色,她也未出聲,拜完以後,與王妃道了聲節哀,便走了,期間世子多次欲言又止,麵顯淒惶恐憂之色,濮陽皆一語不發,悄悄地來,悄悄地走,很不欲張揚。
殿□□健,客歲的傷早已好透了,幸而未曾留下病根,幸而她當時用心治了,並未動旁的心機。衛秀光榮不已。
濮陽卻在思考,出來約莫兩個時候,先生此時當是用過藥了,不知藥效如何,是否當用。她自是信得過先生的醫術,當初她存亡盤桓,是先生數劑藥救活了她,使她不致放一重生,便再死亡。
此時,衛秀倚著迎枕,含笑看著濮陽,見她低頭看得出神,不由獵奇,探過身去掃了一眼,竟發明她看的是醫書。
丞相雖為國丈,縱橫朝堂數十載,又得天子倚重,可到底還是外臣,總有些不能明言之事。待他一走,殿中隻剩了濮陽,天子看了眼殿門,前殿諸王與大臣都在等著,他抬了下下頷,表示竇回前去令諸人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