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第3頁/共4頁]
濮陽聞此,便伸出右手,衛秀將她的手腕擱在被上,接著熟稔地搭上她的脈搏,濮陽神采有些不安,唇角微抿著,看著衛秀,彷彿非常擔憂本身說錯了。
公主的車駕停在皇城外的朱雀門處,她棄輦登車,秦坤上前,隔著車窗叨教道:“殿下,眼下去往那邊?”
丞相雖為國丈,縱橫朝堂數十載,又得天子倚重,可到底還是外臣,總有些不能明言之事。待他一走,殿中隻剩了濮陽,天子看了眼殿門,前殿諸王與大臣都在等著,他抬了下下頷,表示竇回前去令諸人散去。
她們間總要有一人負罪,不是先生欠了公主,便是公主欠了先生,非死不能調和。
衛秀當真聽著,點頭道:“殿下描述得清楚,讓我來替殿下評脈。”
總算寬了些心,她在榻旁坐下,一手握住衛秀放在身側的右手,另一手撫上她的眉心,口中低語著:“先生……”
有人教,自比一竅不通地摸索強很多,濮陽欣喜,雙眸似有亮光閃動,她朝衛秀的方向又坐得近了些,問道:“先生覺得,當從何學起?”
濮陽睜大了眼睛,看著衛秀低頭,看著她眉眼俱是溫和。她柔嫩的雙唇觸上她的手腕,手腕便滾滾發燙,連同她的心跳都在不住地加快。
跪在靈堂前痛哭的是王妃,她也是世家女,曾做過一年皇後。此時跪在靈前,滿麵是淚,雙眸紅腫,似已哭不出聲了,可兒人皆知她的哀思。
“我來悼王之大行,世子心苦,也望節哀。”濮陽說道。
濮陽在靈前拜了一拜,四週數人見她,皆顯奇特之色,她也未出聲,拜完以後,與王妃道了聲節哀,便走了,期間世子多次欲言又止,麵顯淒惶恐憂之色,濮陽皆一語不發,悄悄地來,悄悄地走,很不欲張揚。
濮陽便依言,用右手食指與中指指腹摸索左手手腕上脈搏地點,她學得很快,不過半晌,便摸到了。
濮陽唇角彎起,抿開輕柔地笑意,眼中是東風十裡的和順。
天子揮手,表示她退下。
濮陽頭也不抬:“多學點東西,老是不差的。”先生的身份不成讓人曉得,醫者不自醫也是有事理的,如此,不如她來學。
濮陽杜口,不附和,也不反對,隻是一笑罷了。
“殿下初學,這本與你而言太深了。”衛秀不疾不徐道,“醫道,非數日可成,殿下身負大事,不宜用心。”
濮陽卻在思考,出來約莫兩個時候,先生此時當是用過藥了,不知藥效如何,是否當用。她自是信得過先生的醫術,當初她存亡盤桓,是先生數劑藥救活了她,使她不致放一重生,便再死亡。
脈象有快慢、強弱、深淺之分,稍有分歧,便千差萬彆,濮陽沉下心,體味好久,道:“彷彿忽強忽弱,有一些,似有覆信普通,嫋嫋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