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頁/共4頁]
濮陽要寫信回京,天然心有成算,但她恰好向衛秀問策,想聽聽她是如何說的。
衛秀天然不會吝嗇。
濮陽淺笑:“那就先謝過先生了。”又四下看了看,不遠處書案上,恰有筆墨,她道,“請先生再借筆墨一用。”
室中泛著淡淡的水汽,衛秀剛沐浴完,*的青絲彷彿泛著水霧,披垂在背後。她裹著一身烏黑的單衣,衣衫為發上的水濡濕,貼在了身上。她腿腳不便,扶著牆,去取乾的巾帕,欲將頭髮擦乾,巾帕安排得有些遠,她微微探身,疏鬆的衣衫滑落,暴露內裡細緻如凝脂的肌膚,白淨得如夏季的初雪,纖塵不染。
濮陽當然曉得衛秀不得空,她還曉得她為何不得空。濮陽非常純良的模樣,暖和地笑了笑,道:“既不得空,我晚些再來便是。”
侍女手中提著一桶熱水,見濮陽略顯驚奇道:“高朋但是來尋我家郎君?”
侍女快步走到門前,將桶放下,低身朝濮陽福了一福,恭敬道:“實在不巧,郎君眼下正不得空,高朋有事,容婢子代為轉告。”
婢子送了晚膳來。山中貧寒,所用之物天然比不上她常日裡華貴豪侈,但衛秀對她並無怠慢,每一餐都有果蔬魚肉,每日還令廚下燉了藥膳來與她補身,好讓她的傷病癒得快一些。如此看來,與一萍水相逢之人而言,衛秀實在是經心了。
“我有兩位兄長,在爭儲君之位,我身處此中,便不幸中了‘流矢’。”她的兩位兄長爭的是儲君之位,她是甚麼身份,便不言而喻了。
濮陽笑了笑,放下茶盞,娓娓道來:“先生救我,我卻還未向先生坦露為何受傷。”她這幾日細細地闡發過,誰關鍵她,她已有端倪。
白瓷杯壁,映著碧清的茶湯,光彩清澈,格外都雅。濮陽見之甚喜,她端起茶盞,吹了吹,飲下一口,茶香刹時充滿口鼻。
不挑明,便當不曉得處著,挑瞭然,天然不能不見禮。衛秀傾身行了一禮:“見過殿下。”
養精蓄銳,待明日再去見衛秀。
“恰是有一事,欲請先生互助。”
這點心虛,天然是深藏心底。濮陽不動聲色地走了出來,她微淺笑了笑,對衛秀見禮,算是問好,衛秀也回以一禮。
分歧於衣衫不整的魅惑,她的神采極其安好平靜,嘴唇微微抿著,雙眸微垂,將巾帕拿到,她雙腿不便,撐著站立還算勉強,如果再挪動,便是難上加難。但再難,她也冇有手忙腳亂,一絲不紊地遵循步調來,似是發覺了本身衣衫不整,她捋了捋衫,將衣帶繫上。
濮陽也不知本身是震驚十二年後名動京師的衛郎竟是一名女子,還是純粹被麵前的美景所冷傲,她站在原地,透過那一絲窄窄的門縫,失魂落魄地看著,半點聲音都不敢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