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1頁/共4頁]
她看向衛秀,昔日隻知她俊美,現下曉得了本相再看,便發覺她實在生得很有一股柔婉的風情,隻是時下崇文輕武,士族後輩講究敷粉熏香,以陰柔為美,比她更陰柔的男人大有人在,她這長相,便未曾惹人思疑。
她捧著一卷書,坐與窗下,正專注看著。青絲一絲不苟地在頭頂梳了一個髮髻,以小冠簪起,身上著月白大袖衫,褒衣博帶,袍袖翩翩,俶儻得很。
本日的藥,格外苦,味道比之前的更重,更難下嚥。
“昨日去尋先生,不想先生恰不得空,便先歸去了。”濮陽與衛秀對坐,提及昨日之事。
隻見那侍女並未當即入門,她在外等了一會兒,過了半晌,方對著門施了一禮,提起水,走了出來。
濮陽站在門外,不知如何,就想起昨日透過那道門縫所見的場景,心神不由一陣飛奔。待她回過神來,便見衛秀已放下了書卷,眸色淡淡地望過來。
濮陽淺笑:“那就先謝過先生了。”又四下看了看,不遠處書案上,恰有筆墨,她道,“請先生再借筆墨一用。”
一半是勾人,一半是禁慾,兩相融會,便是更加動聽心魄的美。
這統統剛做好,那侍女便呈現了,濮陽乍然見她,對她微一點頭。
濮陽見她並無深切再說下去的意義,心中不由有些氣悶,都說到這份上了,還如此冷酷,看來,是果然不想與她有乾係了。
她在這裡,無人曉得,還算安然,但京中情勢如何,尚且不知,如果送去的信,為害她之人所得,她便傷害了。
連續串短促的腳步聲傳來,將濮陽驚醒。
本日來回走動,又發明這一驚天奧妙,濮陽已是累急,再竭力拖著身子,難保傷勢幾次,想了一想,她便歇下了。
走過拐角處,她停下了步子,又靠著柱子的諱飾,轉頭看去。
濮陽歎了口氣,仍然有些轉不過來。
濮陽的目光膠在她衣衫半掩的胸口,若隱若現,最為誘人,曾傾倒都城的璧人不好好穿衣服的時候,竟是如此勾民氣魄,與那溫潤如玉的形象全然分歧。濮陽屏著呼吸,目光稍稍上移,便看到衛秀似玉砥礪的下巴,再往上是潮濕嫣紅的雙唇,再上,是挺翹鼻子,是狹長的鳳眸。
濮陽此時與衛秀房舍的門前有五步之差,旁人看來,便像她剛走到此處。聞侍女有問,她笑答道:“恰是,先生可在房中?”
“恰是有一事,欲請先生互助。”
白日去尋衛秀,是要向她借一仆人去傳信入京,此事還冇辦成,濮陽看了看天氣,已經黑透了,無數星子在空中,如波光粼粼的湖麵普通都雅。
哪怕是為這美色,耐煩一些。濮陽勸了勸本身,持續說道:“家中還不知我在此,為免家君掛憂,懇請先生借我一仆人,我好送信回家,報個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