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第2頁/共4頁]
春已顯形,孕育萬物。天井中的柏樹上綻出嫩綠的新芽來,觀之可親。衛秀的目光自上麵看過,一棵樹,儲藏興旺的生命力。
蕭德文單獨前來,身邊隻隨了兩名貼身奉養的內侍。他非常守禮地站在門外,單手背在身後,目光四下打量著,在孩子的獵奇中又不乏慎重端凝。
蕭德文耳背地聽出衛秀語氣中的和軟,心下便是一喜。他眼下缺人得很,一來他不立於朝堂,二來他又冇甚麼權勢,凡是有些才氣的人,都不會屈就於他門下,他府中那些幕僚,都是平淡之輩,出不得甚麼好主張。這便使得他非常寸步難移。
正因天子緊緊把持著朝政,故而這兩年來,她才讓公主挑選蠶食,而非蠶食。寧肯慢一些,也不能惹得天子生疑。朝中大臣再是推戴諸王,也敵不過天子情意。他想立一敬愛之孫,必定能成。
衛秀倒不擔憂這個:“我旁觀多年,天子若能取中諸王,東宮便不至於至今空懸。朝中有可靠的大臣,新君幼年,也無妨。”
衛秀對付著他,也一樣在心中評價他,如果不聰明,恐怕也壓不下諸王,可若太聰明,便難以拿捏。雖有夢,昔日濮陽也描畫過此人,衛秀自是信公主的,但究竟如何,她還未親身評判過。
眼下這機會選的不前不後,恰是安妥。
嚴煥垂下眼眸,幽聲道:“先生大婚期近,到時不要被涉及纔好。”
目睹車駕走遠。
進入廳堂,衛秀便令人奉茶,與蕭德文分坐兩處。
他此時前來,恐怕也是算計過的。
確切不會。婚姻是大事,平生一回。她與濮陽都不會讓婚禮生出波瀾,任憑內裡風雨飄搖,也先讓她們結了婚再說。
蕭德文忙伸手禁止,連聲道:“先生是長輩,德文等上半晌,又有何妨?”
蕭德文這才安下心來,覺得她這般名流,總有些脾氣,疏冷一些,也是有的。反過來講,倘若她對誰都熱忱,略加致禮,便願獻策,也不值得他這般惦記了。
蕭德文說完一句,不聽衛秀有甚麼表示,見她不過一笑,更是低首捧著她那手爐,不將他看在眼中。蕭德文麵上閃過一縷陰霾,心下再生嫉恨,但他又知禁止,轉眼之間,他又複恭謹,袖手跽坐。
入衛宅,便見亭台軒麗,草木珍奇。蕭德文目光在上頭掠過,便開端誇了。衛秀聽過便罷,並不如何應和。
二人一起往裡,便不免要分前後。照輩分,衛秀即將便是駙馬,是蕭德文的姑父。可論尊卑,蕭德文為郡王,衛秀輩分再高,也隻是臣。
這倒是好,屆時哪怕天子本來冇想到立長孫,也會被情勢提示。但……嚴煥蹙了下眉,遊移道:“如果鬨過了,諸王反對,群情激昂,天子一定願與眾臣相抗。”
衛秀淡然一笑,道:“昔日代王宅前一彆,郡王身量長了。”又一伸手,“請。”